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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面,疲倦欲绝。”
幻觉里,她矛盾不安,感到“失落的狂乱”、“被消失的痛苦”。而大病初愈
后,忽然心血来潮,提著画具出外写生,任凭母亲苦心劝阻。
“我一下子哭了起来,我拚命捶著大门,发疯似的大喊∶“不要管我,让我去
……让我去……讨厌……讨厌你们……””
这种情绪的表达,无疑是激烈纵情的。失学、病痛下的煎迫,亲情的关爱也成
为心理上的负担了。
《惑》是她成长期的作品,缺乏委婉申述的含蓄,充满忧郁悲伤的色彩。技巧
是生涩的,心境的成长比起一般“正常步骤”生活中的同龄女孩,都要敏感、早熟
。
《月河》发表在次年十九卷第六期《皇冠》,描写一个叫林珊的女孩对感情的
执著与憧憬。男孩叫沈,仅基于那份埋藏已久的感觉,第一次见面,林珊便痴情投
注真爱。
以现今的标准衡量,《月河》的构架带著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言情,不过,文中
“我不要孤独,我不要做聪明人,我要爱,我要爱……即使爱把我毁了”的自白,
也坦然流露一个年轻人率真的热情。
和《月河》相类的,是她同年一月发表在《中央日报》的短篇《异乡之恋》。
异乡之恋叙述一对陌生男女在异国相遇,他们相对坐了一日,仅有的一日,彼此却
动心了,恐惧著分离。
“生命的本质是孤独的”,“爱的赠送即是刹那也是永恒”,两篇文章,表达
同一主题。
一九六六年,她已经进文化学院哲学系,一月二十九日在《徵信新闻报》发表
《极乐鸟》。
这是一篇为朋友S所写的散文。S的自杀令她激动,歇斯底里的哭泣,胃抽痛
得打滚。
“我是天生的失败者,你的天才尚且不是你的武器,我又拿什么跟自己挑战呢
?”
“我们不耐的期待再来一个春天,再来一个夏天,总以为盼望的幸运迟迟不至
,其实我们不明白,我们渴望的只不过是回归到第一个存在去,只不过是渴望著自
身的死亡和消融而已。”
在孤愤情绪的抒发下,《极乐鸟》急切、分明,一气呵成。
在文化学院读书的这一时期,她认识了法文系教授胡品清,《皇冠》与《联副
》分别刊载了胡教授写给Echo(她的英文名)的书简。
胡对她的印象是∶一个令人费解的、拔俗的、谈吐超现实的、奇怪的女孩,像
一个谜。一九六七年她出国后一个月,胡的《断片三则》之一描写她∶喜欢追求幻
影,创造悲剧美,等到幻影变为真实的时候,便开始逃避。
这是女诗人、作家,亦师亦友的看法,是否完全真确,不敢断言。但根据Ec
ho早期发表的《惑》、《月河》、《异乡之恋》来推论,追求幻影,创造悲剧美
是属实的。
又由于她对绘画的狂热,文章中的共通点之一是不由自主的以艺术为陪衬。《
惑》中的珍妮画像�《月河》中的沈和林珊同是爱画人,他们的作品被陈列在一个
展览会场�还有《异乡之恋》,在巴黎卖画为生的男主角,都是直间接的象征。
风格的逐渐改变,是在《极乐鸟》之后。
一九六七年六月在《幼狮文艺》发表的短篇《安东尼。
我的安东尼》,叙述一个女孩(以“我”为第一人称,也可能指自己。)离乡
背井生活灸异地中,对一只小鸟“安东尼”所产生的感情。
从笔势看来,《安东尼。我的安东足》仍然是“感情形笔”的�然后,《惑》
中的激烈,《极乐鸟》中的孤愤,及《月河》、《异乡之恋》中若干不实虚幻的色
彩,淡漠了,给人一种逐渐真实感人的力量。
在可能同一时间内发表的《一个星期一的早晨》,是我认为手头收集她早期文
章中最好的一篇。
这篇文章以清新的美感来描述一个炎夏的林中午日,与朋友旧地重游。
爬树、涉水、晒太阳,接近自然的欢悦与淡淡追念流光的伤怀,交织在一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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