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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庞然巨物还没有过来，她就已经感到了来自他们的阴影。

于锦从没有一刻比此时意识到：她只是这世上一只长得略为粗壮的蚂蚁，车轮轻轻一碾，她引以为豪的宫殿便碎成了豆腐渣。

四十二，售出雾灵泉

从天阳山上下来后，于锦便加紧了出门的步调。

不知道虚元跟其他人说了什么，她在门派这么艰难的情况下没有驻守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置疑过。

期间只有虚元两次下山跟她汇报了雾灵泉处理的进展。

第一次是告诉她长老们同意放弃雾灵泉，另外寻一个地方重新当作门派驻地，但想将它卖给一个大宗门换取利益。

第二次是门派将于一月内搬家，新址地点就在以前惊羽门旧址。

于锦只是听着，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要放手，何不彻底一点？

而且她也能理解长老们的决定：在雾灵泉被发现之前门里的财政危机就相当严重了，这年头不流行申请破产。但如果没有新的资源来源，或大笔收入，门里只能从弟子身上刮油。日子长了，那些自己家族本就依附天阳门而生的弟子怎么受得住？天阳门自身功法资源并不出奇，只是占了座资源矿，这矿还不能用了。

山不转水转，总会有那些宽裕的小门派有容纳他们的地方。

要离开不是件容易的事。

三山五湖相对于整个修真界而言比较封闭，不仅因为这里资源匮乏，无法吸引修士探险定居，更因为它自天阳山东起，至菁阳山西一千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地缝。那里禽鸟只要飞过便会被吸入无底深渊中。

甚至还有粗心大意的修士们在路过时被连人带飞舟地卷了进去，再也没有出来过。

但若直接从地缝上方用云灵雀羽搭起一座浮桥，在羽毛沉下去的极短时间内通过，人便不会掉下去。当然，像其他宗门如御兽宗想要过来的话自有办法，不必这么麻烦。但这里太穷了，若非必要，三五年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也正常。

云灵雀是种低阶灵鸟，族群极会繁殖，三山五湖就有卖，但于锦没有存货，只能让于家的人去帮她收购。

一次过百丈宽的地裂，需要的量也是相当惊人的，便是云灵雀再常见好捉，于家一个小小修仙家族，不像门派里有时常往返三山五湖内外的需求，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凑齐。

于锦只有说服自己耐心再耐心地等等。

老陈展示出了不同于年轻人的强悍恢复力，病好之后，他甚至比于锦还急切地要传授她医术。正好灵知恢复五感后便被他爹接回了天阳山，他卸下责任后便整天泡在了于府。

于锦求之不得，想到自己一走不知多长时间，干脆把于是江也拎过来一起听课，吓得他又像她刚来的时候一样，每天看到她就像见了瘟神，躲之不及。

时间忽忽又是三月过去，于家负责收购云灵雀羽的人传来消息：离于锦需要的一百斤还差三斤，最迟月底便可以集齐所有的数量。

于锦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老陈，老陈一如既往地不搭腔。

于锦便明白了：他不想跟她一起走。也是，他年纪老迈，又没有什么武力，光是过地缝这一关就是个不小的考验。若是个正当壮年的年轻人，跑得快些就这么过去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体力太弱，又大病一场，恢复得再快也不能和年轻人比。

倒是于是江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听说于锦的计划后，便整天嚷嚷着要出去跟姑婆婆一起闯荡。但于老头怎么舍得？便是于锦，想到他那身愁人的病，也不可能答应。

这小子在家里大发了一顿脾气，再也不肯老实坐着跟于锦一起听课，打坐完后领着几个狗腿子又开始了东游西逛的恶霸生涯。

他原先的头号狗腿子张功经过于锦的辣手整治，见了她比兔子还乖。不等她主动询问，每日便老老实实地向她报备于是江的去向。

于锦见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惹是生非，慢慢也由得他去了。

倒是他一月发作一次的灵气泄露经过了骤然间扩大到凶险无比的蛋黄漩涡大小后，竟还缩小了一些，但拼上于家全部力量也不能填补上缺少的部分。好在这只是令于是江多痛苦几天，那几天必须坚持修炼，修炼所得的灵气全部要被侵吞完外，还没有出现其他不好的地方。

终于，月底的前一天，于家传来消息，她要的云灵雀羽已全部集齐，只等七天后收货人赶回来后交给她便可出门。

同一天，虚元第三次下山，这次他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