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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江湖上流传的说法,人们往往当个奇闻来听。而郭临却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讹谈。因为她的父亲,就是渊华宫的弃徒。
父亲曾说,他到了出宫的年纪,因为与宫主理念不合,又违反他的命令娶了娘亲,便自行废了宫中武功,离开了渊华宫。
所谓废除宫中武功,是指渊华宫的独门武学、不传之秘。除此之外,渊华宫中藏书丰厚,凡是武林中叫得上名字的门派,其武学精髓,渊华宫都悉数掌握。父亲是那一代的天才人物,即使废了宫中武学,他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因此教授郭临,他亦是如此要求。
可尽管做到了这般,父亲也还是担心他们有朝一日又算起旧账,会算到了她的头上。知己知彼,方能临危不惧,便将渊华宫的独门奇术一点点传授给了她。
如今父亲的大仇已报,却遇上了渊华宫的人,是福是祸?苍天冷漠,是要让我在这条路上继续挣扎吗?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只有令人睁不开眼的阳光回应着她。
她闭了闭眼,重新望向前方,被阳光刺激过的视线里,充盈着淡淡的蓝色调。她望见陈聿修的书童,撅着屁股蹲在树根旁,拿着木枝掏弄着什么。
她不由浅浅一笑,抬脚轻缓地朝前走去。
“聿修哥哥,我果然还是没有看错。舅舅总说你们陈家与常家有积怨,即使皇爷爷让你做了我的伴读少师,你也不会诚心相帮。哈哈,现在可让他说不出话了。”太孙的少年音调虽在故作深沉,可到底抑制不住雀跃的心情,“方才皇爷爷夸我了,我也告诉他这是你的主意,可皇爷爷还是夸我知人善用,他今天啊是真的高兴。”
他顿了顿,又道:“我也高兴,终于不用看那些大臣们挎着的脸,还让京兆尹欠了我一份大人情。”他轻笑道,“之前总是私下里帮他,我还担心他赖皮故意不瞧见咱们的示好。这下好啦,他无论如何都得记着咱们的恩惠了。聿修哥哥,你这么久来费力拉拢他的苦功,没有白费啊!”
良久,一个清然凌越的嗓音低沉道:“这是臣应当做的。”
陈聿修目送太孙返回麟德殿,转身走过宫墙角的大树,唤起蹲在树下逗弄了半晌蚂蚁的书童。一阵凉风袭过,伴着扫过树叶的沙沙声,充耳盈面。
他蓦地抬起头,望向阳光下明亮宽阔的宫道。
“方才可有人来过?”
“唉?”书童挠挠头,环顾一圈四周,“应该没有吧,我在这儿除了蝉鸣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啊?”
“哦,”陈聿修淡淡地收回目光,“是么……”
第78章 非拳不可
朱红的柱廊脚下,飘落着几片枯黄交合着深绿的叶片。秋意宛如滴进清水的墨汁,不动声色地侵袭进曾和阳光互道友好的时日。
与站在门口频频犯困的侍童不同,一身棕红云丝披风的郭临倚柱而立,神情凝重。目光垂扫着园中花草,然而心思却全在屋内。
“吱呀”的开门声传来,郭临猛地站直身子。钱太医站在门口,将擦拭了手的白帕递给侍童,长舒一口气,望着她微笑道:“郭大人毋需着急,小公子的风寒并不太严重。贵府发现的早,施了针后,已经好多了。接下来,只需好生照料就行。”
郭临松了口气,充着血丝的眼眸闭了闭:“那就好,麻烦钱太医了。”
“唉,不敢当。”钱太医和煦一笑,眼光瞟向郭临的左肩:“不知郭大人比武时的伤势……”
郭临微笑:“已经过了十天,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劳烦钱太医记挂。”
阮云抱着裹在襁褓中的玉锵,从屋内走出。秀美的脸上,眼泪倒是干了,鼻头还是红红的。阿秋小心翼翼地护在一旁,给玉锵遮风。他这一场半夜高烧,可把二人都吓坏了。
刚走出太医署,就看到门口停着的马车多了一辆,世子一行三人,面色焦急地候在车旁。王妃一见是她们,立马走上前问道:“小玉锵没事吧?”
她看着阮云怀中已经停止哭闹的玉锵,小小的眉头皱着,极不安稳地入睡。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别愣着了,快上马车吧,小心又吹了风。”
郭临刚抬了抬眼,就见世子神色凝重地朝她走来。
二人上了另一辆的马车,在车轱辘轧过地面的细碎声响中,世子徐徐开了口:“我刚刚得知,德王在淮南病逝了。”
“什么?!”郭临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然而世子的眼神是那样严肃,这当然不可能是假话。她不由惊呼道:“怎么会……德王正值壮年,从没听说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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