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部分 (第1/4页)

莫寻道明来意,他淡淡打量我们一行四人,许是见三个男子风采卓绝,猜知来者身份非比寻常,颇客气地将我们迎进前堂。

“各位稍待片刻,小的这就去请老爷和夫人。”

令堂内侍女奉茶,即便转身前去通禀主人。未待多时,便见堂外走来一对年轻夫妇,男子丰神俊朗,女子柔婉婀娜,可像是身体欠安,面色略显苍白,身边的丈夫一路扶她进里,目光温和,却是隐隐精光,淡扫了眼来人,终是停在静坐左首的女子:“夫人可是孩儿的娘亲?”

我颌首称是,起身施了一礼:“小女在府上叨扰多月,妾身惭愧。”

“夫人客气。”

男子淡笑还礼,扶妻子徐步向前。各自坐定后,稍事寒暄,从而知晓这对姓萧的夫妻来自甘州人,在羲和与伽罗两地经营玉石生意。几年前,因是他们刚满两岁的独生子早夭,妻子终日以泪洗面,不忍她时时触景伤情,便迁来这临近甘州的伽罗边城。而与百合结缘,乃是数月前,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出现在他的玉石铺,急欲变卖两枚价值连城的玛瑙。

“那等极品,却无谓价钱,只要筹够盘缠去往敦阳即可。不免教人怀疑它们的来路。”

回忆当日情境,萧公子笑说,“可见那位公子怀抱襁褓,身边带着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怎生不若劫人钱财的盗匪。”

成功的生意人,大多眼光精准。见青年气度不凡,疑虑渐消,以为遭遇什么变故,走投无路,才急着贱卖两枚玛瑙。也未多问,便收下其中那枚玉色稍逊的玛瑙,该值什么价,便一分不少地付足银子,另枚则物归原主,令他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结了银子后,那位公子便问在下附近有无可靠的人家,收容他的小女儿。”

许是见这位玉石商人并未趁火打劫,梵游也便放下戒心,称自己的妻子被仇家掳去敦阳,又要照顾两个孩子,实在有心无力,尤是出世不久的女儿,不忍她跟着自己跋山涉水,想要打听附近有没有可靠的人家。若愿收留孩子一段时日,他定奉重金酬谢。

适巧这玉石商人迁来异乡后,夫妻二人尚未如愿。偶尔想起早夭的儿子,妻子仍会伤怀。若有孩儿做伴,许会渐渐忘却丧子之痛,也便顺水推舟,欣然应承。而这林姓公子将女儿交给他们夫妻二人照管后,萧夫人因是有了寄托,精神果然大为见好,即使家中仆从众多,仍不假手他人,事事亲力亲为。听萧公子笑言给百合换了十几个奶娘,仍不入夫人法眼,搬来家中最大的箱子,还是塞不下给孩子裁的小衣裳。我动容,对那娴静温婉的女子道谢:“妾身先前遭遇变故,和小女失散,蒙贤伉俪不弃,无微不至地照料,妾身很是感激。”

梵游先前说是和人结仇,如果收留百合,许会惹来是非。可即使如此,他们仍心无芥蒂地接纳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我沉肩释然。可萧夫人自不知道我已打定主意,将百合托付给他们,数月来朝夕相伴,今日生母登门造访,意即要和这孩儿分离,颇是黯然:“小姐乖巧伶俐,妾身若有这样的女儿承欢膝下,就是要妾身的性命交换也无憾。”

萧公子听妻子说这不祥的话,微一蹙眉,可亦惆怅,转而问起梵游的下落:“林公子……”

亲爹不见踪影,反而三个不相干的外人随孩子的亲娘找上门来,未免匪夷所思。我抿了下唇,一时不知如何圆说,只有据实以告:“不瞒萧公子,其实那位「林公子」不是百合的父亲,因为和妾身有些过节,便将妾身刚出世的女儿掳来伽罗,直到上月,我们才在敦阳遇见那人,得知百合的下落。”

乍听孩子她爹原是拐带婴儿的人贩子,夫妇二人怔愕。萧公子更是半信半疑,许是经商多年,遇人无数,他确信自己不会看走眼,立时眸生戒备。我不禁苦笑,坦然问:“百合的左脚心是不是有颗红痣?”

有日梵游给百合换尿布的时候,不经意瞥见女儿和我一样生有胎记,否则在这没有亲子鉴定的时代,我百口莫辩,只有对不住女儿,来场并不可靠的滴血认亲。察知异样的萧夫人望向丈夫,点了下头,揣揣不安。萧公子沉默不语,可是听我尔后之言,即便释怀。

“因为上辈结下的仇怨,那人才会找妾身麻烦。他也非穷凶极恶之辈,只能说是一段孽缘,无端牵连我的女儿。”

世间时有冤冤相报的悲剧,萧公子颌首:“当初我且问他为何不将另个孩子一并留下,他未有作答,只说若有万一,不能亲自前来,便请我将孩子交给她的娘亲。”

虽未明言,可深深望我,似想知道梵游现在是生是死。个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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