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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汉子听说屋里小儿得的是会过人的怪病,又看见那只血淋淋的手早已吓坏了,心里暗骂晦气,忙不迭与刘媪道:“不必见了,不必见了,你让他回去吧,我们就走了。”说罢,数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脚下步子飞快,只怕慢一点就会被染上那种怪病一般。
刘媪松了口气,却是急急忙忙进屋来:“姑子,你无事吧,他们都走了。”
孟洛正用布巾擦拭着手上被针扎出来的伤口,抬头向着刘媪轻轻笑着:“多谢媪护我周全。”此时的声音已经哑然,怕是因为刚才那一番故意放粗了声音大声说话,让原本就受了伤的嗓子伤的更加厉害了。
刘媪心痛地看着她的手,原本纤细白嫩的手背上被针扎出十余处伤口,虽然伤口细小,已经不再冒血了,但是看上去确实可怖,觉得疼痛难忍,她不由地叹气道:“你要吓走他们,又何必对自己下这等狠手,伤成了这样。”
孟洛却是淡淡望着手上的伤口:“若非如此,只怕那群人不肯罢休。”只有真正看到手上这些伤口,让他们以为是病疹所致,才会吓得退走,不然还要纠缠下去,孟洛迟早会被拆穿。
刘媪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只是打来清水让孟洛擦掉手上的血迹,寻了些止血的草药与她敷上,幸得伤的是左手,不会太过影响,孟洛待到止了血,便继续画起了花样子,现在耽搁不起,只有早些换了铜钱才能买粮食,靠刘媪浆洗缝补已经不能让两个人填饱肚子了。
孟洛将记得的几个花样子略作修改画了出来,比照着绣了两幅绣活,大小倒是可以作个插屏,交给刘媪让她送去城中绣楼换些铜钱买吃食。刘媪瞧着那绣活以穿花的技法绣出花蝶,针脚平整精致,花朵和彩蝶都是栩栩如生,叫人看着着实爱不释手,想来能换得些铜钱回来。
她欢喜不已,第二日一早就带着绣活进城去,要用这绣活换些吃食铜钱回来,也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第六章 庇护
两件绣活竟然换了十数枚铜钱来,刘媪欢喜地不知怎么好,用两枚铜钱买了小半袋粟和小小一块肉,她想着孟洛住下有几日了,都是跟着她吃菽和橡实饭,对于她这样的贵家姑子来说,的确太过艰苦了,所以如今有闲钱了,不能太委屈她了。
晚间,刘媪熬了一大锅肉糜粥,与孟洛二人美美吃了顿饱饭。
“那绣楼说日后若还有绣活只管送去,尽数都收的。”刘媪眯着眼笑着说道,“姑子的绣工当真是好,连那绣楼里的绣娘都夸赞呢。”
孟洛轻轻一笑,低头收拾着碗筷:“不过是从前跟着绣娘学了一些,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艺。”当初孟府可是请了建康城最有名的绣娘教她和孟娴女红技艺,虽然只学到七成,做了绣活换钱却是绰绰有余的。
刘媪笑望着桌案上那个装着铜钱的钱袋:“有了这些钱,怕是好些时日不用这般辛苦,尽够我二人吃用了。”
孟洛却是微微蹙眉,没有说话。今日刘媪去城中送绣活,她在院中便远远瞧见那班寻她的壮汉从村落里出来,打官道上走了,看样子他们还不曾放弃,或是说孟府还不肯罢休,一定要找到她除掉才能安心。
只怕刘媪这院子能够保得住她一时,也难保长久,她也不能总是躲在这屋中不出去。
可是若要出去,孟府必然是会发现的,那也就是死路一条。
如此想来竟然是进退两难,除非能寻到一个庇护,让孟府的人再也动不了她,否则只怕也不过是再拖延时间,终究是难逃一死。
庇护?孟洛倚在木屋的壁板上看着窗外透进来清冷的月光,她从前在孟府为怕韩氏陷害,从来都是甚少出门走动,也不大与别人来往,如今又从哪里能寻到庇护呢。
且孟川已是朝中权贵,当朝三品中常侍,便是她真的认识什么人,只怕也不敢得罪孟府,除非是权大势大的世家,那才是孟府乃至皇室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世家?孟洛猛然一惊,她亲娘何氏不就是越郡世家旁支所出吗?若是能够得到何家的庇护,那么孟府就是再大胆也不敢动她了。
可是何氏不过是旁支之女,并非什么嫡系,何况当日何氏执意嫁给了孟川这么一个寒门白身,为何家人不屑,早已没有来往了,他们又怎么会接受自己这么个毫无瓜葛的外人。
更何况何家远在越郡,离建康不下千里之遥,便是想要投奔,只怕亦是艰难,她如今连离开这院落都很是艰难,随时要提防被韩氏派遣来的人拿走。
原本燃起希望的心慢慢冷却下来,孟洛慢慢闭上眼,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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