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他有点发愁地看着萧撄虹用手指逗弄可拉海,银纹蜥蜴懒洋洋滑动在他手肘边,时不时咧一下嘴,说不上是可爱还是恐怖,如果蜥蜴也有表情,大概可以称之为百无聊赖。

就跟它此时的主人一样。

他知道萧撄虹足够聪明,如果他愿意,大概手头这几本医典早被他背熟了。可他眼下这一副消极怠工的模样,表情恹恹地带点愁苦,只顾跟蜥蜴玩,德拉加又有些不忍催促。

“德拉,”萧撄虹不抬头地问,“你的手还好么?”

德拉加点点头,他双手还裹着绷带,但开给自己的药,他很清楚疗效。

“那个人,”男孩顿一顿,“欧金纽大人……他为什么欺负你?”

德拉加抬起眼睛直直看着他,没有回答。萧撄虹得不到答案,也抬起头,眼神无辜,“德拉啊……”

他慢悠悠地说:“你觉得,是不是太安静了?”

德拉加一怔。

阿梅代乌在门口探头探脑,笑嘻嘻进来,他早和萧撄虹混熟,两人挤眉弄眼了会儿,阿梅代乌从奇特金黄色的根雕盒子里抓了把葡萄干,边吃边说:“龙牙会和刑塔的一帮子要下山去玩。”

萧撄虹两眼发亮,“下山?!”

“唔,不过主上不会让你去的。”他冲德拉加使了个眼色,德拉加一皱眉,俨然明白了什么,却没作声。

萧撄虹大怒,“为什么!”

“他们是去布加勒斯特。”

“唔?”

阿梅代乌又对德拉加挤眉弄眼,萧撄虹终于怒了,推开可拉海,跳过去兜着阿梅代乌的肩摇晃,“我让你装模作样!”

阿梅代乌唉唉地求饶,“我说,我说!”

德拉加停下笔,苍青瞳孔掩在睫毛下,隐约有点忧郁,萧撄虹不自觉看了他一眼,又揪着阿梅代乌,“说啊!”

阿梅代乌嘿嘿笑,“他们去找点乐子,你懂的吧。”

萧撄虹啊了一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反应过来,一回头盯住德拉加,“真的?”

德拉加没作声,等于默认。萧撄虹想了两秒钟,叹口气,“我听说布加勒斯特古时候号称小巴黎呢。”口气里很有点可望而不可即的羡慕。德拉加忍不住瞟他一眼。

阿梅代乌赠送另一个八卦,“听说刑塔会带格拉齐安一起去。”

萧撄虹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阿梅代乌吓了一跳,“没,我就说说,那小子今年十六岁了嘛,他们肯定会带他一起去开个荤。”

萧撄虹冷笑一声,有点阴阳怪气,阿梅代乌惴惴瞧他,忽然想到他上次被格拉齐安打青了半张脸,晕了几个钟头,不禁有点懊悔自己的大嘴巴。

有人在布加勒斯特找得到香榭丽舍,也有人找得到布洛涅森林,“——但更多人找到了一夜风流。”有人接上去,其他人肆无忌惮大笑。

有时在布加勒斯特市中心,你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堕入了巴黎的某个角落,梦和危险的角落,幻觉和大麻的香气一样奢靡轻妙,盘旋在半被摧毁的法国古式建筑周围,陈旧的林荫大道在夜晚才绽放芬芳。布加勒斯特没有左岸右岸,没有双猴和花神咖啡馆,却同样不缺酒馆、露天咖啡店和妓院。

梵比多山里家规虽然算不上森严,和同族女孩子乱来却总是说不过去。年轻气盛又没有情人的卓根提斯们偶尔溜出来,成群地跑去布加勒斯特这情色城池过一过瘾,享受一下枕席之欢,也是家里默许的。特别是十五六岁将将成年的男孩子,被兄弟或年长同侪们带去见世面,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很有点儿旧时老派殷实人家调教启蒙自家子弟的风格,给懵懂青春期种下疫苗,以毒攻毒,以免沉迷。

格拉齐安坐在沙龙一角,自顾自喝着瓷杯里的甘菊茶,姿势缓慢而准确,他深垂着眼帘,就几乎看不出瞳孔的异样。两个美女一左一右偎在他身边,软软地陷进了沙发里,纤手摆弄着他的发辫和衣襟,不时试图把裹着血红蕾丝吊带袜的雪白大腿放到他膝头上。他却泰然自若,仿佛喝掉那杯茶才是天字第一号任务。

女人挑弄了半晌,见男孩子没有丝毫反应,又摸不清他底细,赌气站起来悻悻走了,大抵去和领班抱怨。

阿尔比纳坐到他身边,微笑,“这家店的女人都有点儿脾气。”

格拉齐安不作声,他听说了这销金窟的名字,叫“夜莺的洞窟”,听上去就绮靡的紧,大抵也足够著名。果然不一会儿领班妈妈桑便亲自过来招呼,竟是个棕色中年美女,身段略有点松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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