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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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皇帝居然寻到了一个新的借口:“此番用兵,非为金川”,如此,则何所不可?
捧读上谕,傅恒内心里不知会怎样的“窃喜”呢!现在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具体的“台阶”了——尽管其中免不了要“装点几分”呢。
三
金川一役,最后的结局是怎样出现的呢?“准降”,又是怎样一种情况?
乾隆十三年十一月初七日,大金川头人得什阿朗赴党坝军营哭禀:郎卡现在病重,求差官往验。岳钟琪即遣派千总杨自功、把总周郁赴勒乌围看视。据称,郎卡果系病重,但莎罗奔不敢赴营投见。'19'
十二月甲午,经略大学士傅恒奏:
接到傅尔丹、班第报匣内奏摺一件,系党坝头人乞降;贼势穷蹙,及郎卡病重,差员往验。臣细阅此摺,办理殊未妥协。
傅恒恐怕已经洞中窾要,其中显然有许多不明朗的地方。奏入,谕军机大臣等:
今日接到经略大学士傅恒所奏料敌情形一摺,筹审精详,思虑周到,识见高远,实乃超出等伦。经略大学士随朕办事数年,平日深知其明敏练达,初不意竟能至此。即朕自为筹划,亦恐尚有未周,朕心深为嘉悦。经略大学士信为有福之大臣。观此,则大功必可告成也。
如谓“朕自为筹划,亦恐尚有未周”,足见傅恒已取得高度信任。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所谓“共谋”,一方面是出自傅恒,一方面也是皇上自己的需要。
而清军亦已疲惫不堪。丁酉,经略大学士傅恒奏:
臣于途次,见陕西、云南受伤遣回之兵,敝衣垢面,几无人色。问其在军营及打仗时,亦服此衣,甚可怜悯。此等兵临阵数次,已不得力,正可裁汰。
上谕:
金川用兵一事,朕并非利其土地人民。亦并非因御极十三年来从未用兵,欲振扬威武,成此殊功,夸耀史册也。第以贼酋私放夹坝,又骚动番境,逼近炉地。虽已驱逐回巢,未经惩创,怙恶如故。巡抚纪山奏请致讨,一面出师。朕因张广泗娴于军旅,调任总督,委以进剿之事。而张广泗初不以实在情形入告,惟妄为大言。自秋涉春,师期屡易。班第料理粮运,见伊措置乖方,迄无成效,奏请特遣重臣前往。……
而张广泗当讷亲初到,曲意逢迎,欲得其欢心。及见伊漫无成算,则转谄佞为诽议,为讪笑。又见伊大局将败,则复转轻慢为倾害,布散流言,摇惑士众,欲挤之死而攘其职。而于其种种贻误,并无一语参奏。此小人之尤。经朕于瀛台亲鞫,具得实情,是以立置重典。至蜀地民力之凋敝,贼境进取之险阻,士马刍粮跋涉输挽之艰难,从未见伊两人据实敷陈。而讷亲获罪后,始私对富成云:番蛮难办,以后不可轻举。我岂敢形之笔墨,必俟面陈。……
首先,把罪过推在了已被处斩的张广泗和讷亲身上,其次,便是为自己,而不仅仅为傅恒,寻找台阶:
大学士自请督师,仔肩重务,必不肯于进取之时,为畏难之语。但所陈奏川省可虑情形,以朕度之,尚不过十言其五耳。然即此而观,则用兵一事,断不可过朕面谕四月望前之期,更不必游移矣。
川省民番杂糅,加之嘓噜流匪,遇事逞凶。所赖年来秋成丰稔,小民尚有乐生之心,得以少安无事。今烽燧连年,人苦劳役。设有奸徒,从而煽诱,以易动之民,当困惫之际,内地少有疏虞,诸事深为可虑。即如官兵经过西安,督标匪卒以牵马伺候小忿,辄持刀恣斫,伤及三人。川民疲于供亿,背负军装,徒步陟险,宁不较此更甚,……安能在在周防耶?朕若早知如此,并此番调遣,皆可不必。此皆讷亲、张广泗贻误,不据实入告之咎也。
因此决定,倘过四月初五,则暑雨时行,馈饷难继;若贼酋穷迫乞命,俯准纳降,亦可绥靖边徼,经略大学士即当于三五日内振旅凯还。
不期傅恒仍在“作态”,故作“积极”。癸卯,谕军机大臣等:
经略大学士傅恒奏称此番必期成功,若不能殄灭丑类,臣实无颜以见众人等语。朕览之,深不以为然。辗转思之,竟至彻夜不寐。……
金川之事,朕若知征途险阻如此,川省疲惫如此,早于今秋降旨,以万人交岳锺琪料理。更不必调派满兵,特遣重臣,费如许物力矣。奈无一人具奏。朕实不知彼地情形,……
现在酌拨帑顷千万有奇,至动及各省留备银两,已属拮据。即使国家府藏充裕,而罄小民之脂膏,捐士卒之躯命,以供一人之必欲成功,天下其谓经略大学士何?……天下其又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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