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1/4页)

富尔尼雄对众人的交口赞誉应接不暇,想让妻子也来分享一下。

他举目四下里找她,但没找到:她不见了。他喊她。

“她到底在干什么?”眼看她没有出来,他就同一个厨房里的小学徒。

“啊!老板,一笔好买卖,”小学徒回答。“她把您的那些旧铁器全换成崭新的钱了。”

“但愿她没把我的护胸甲和兜鍪给卖了!”富尔尼雄一边嚷着,一边向门口冲击。

“不会,不会,”卢瓦涅克说,“既然国王的命令规定禁止武器买卖。”

“这不管用,”富尔尼雄说。

他向门口跑去。

富尔尼雄太太得意扬扬地走进来。

“哎,您怎么啦?”她瞧着丈夫满脸惊慌的神色说。

“他们告诉我说您要卖掉我的兵器。”

“怎么样?”

“我,我可不肯让它们给卖了!”

“唔!咱们这会儿太太平平的,两只新锅子可比一副旧护胸甲有用多了。”

“不过,自打德·卢瓦涅克先生刚才提到的国王敕命颁布以后,买卖旧铁器这个行当恐怕成了很可怜的行当了吧?”夏拉勃尔说。

“正好相反,先生,”富尔尼雄太太说,“这个旧货商打我的主意有一阵子了。真的,今天我可动心了,一看机会又来了,就马上抓住不放。十个埃居,先生,到底是十个埃居,一副旧护胸甲可永远不过是一副旧护胸甲。”

“什么!十个埃居?”夏拉勃尔说;“这么贵?见鬼!”

他凝神思索起来。

“十个埃居!”佩蒂纳克斯重复说,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向他的跟班看去;“您听见吗,萨米埃尔先生?”

可是萨米埃尔先生已经不存了。

“啊!不过,”德·卢瓦涅克先生说,“我觉得这个旧货商弄得不好会上绞刑架!”

“哦!他可是个好人,又客气又随和,”富尔尼雄太太说。

“可是他收了这么些废铁干什么呢?”

“他再称分量卖掉。”

“称分量卖掉!”卢瓦涅克说,“您说他给您十个埃居?换的是什么?”

“一副旧护胸甲和一顶旧头盔。”

“咱们就算两样东西有二十斤重吧,那就是说每斤要值到半个埃居。好家伙!这正像我的一位熟人说的,其中必有奥妙!”

“我干嘛不能把这位正直的商人带到我的城堡去呢!”夏拉勃尔两眼炯炯发光地说,“我可以卖给他三千斤的头盔、臂铠和护胸甲。”

“怎么!您要把祖先的盔甲都卖了?”圣马利纳用揶揄的语调说。

“啊!先生,”厄斯塔施·德·米拉杜说,“这您就错了,那是神圣的遗物哪。”

“呵!”夏拉勃尔说,“眼下,我的祖先们早已成了遗物,除了弥撒不再需要什么别的东西了。”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这应该归功于勃艮第(法国东部地区名。)红酒,富尔尼雄还在里面加了香料,更引得大家开怀畅饮。

喧闹声进入了高音区,盘子叮叮当当地响,每个加斯科尼人的脑子都眩晕地转着,朦胧的醉眼看出去,把一切都看得很美好。只有两个人除外。米利托尔在想着那一跤之仇,卡曼日在想着年轻侍从。

“这儿有不少快活的人,”卢瓦涅克对邻座的人说,那人刚好是埃尔诺通,“而他们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卡曼日回答。“的确,就我来说,算得个例外,我感不到半点儿快活。”

“就您来说,您错了,先生,”卢瓦涅克又说,“巴黎对许多人来说是一座金矿,一个充满荣誉的天堂, 一个极乐世界,您也是他们中间的一个。”

埃尔诺通摇着头。

“好吧,您说说看吧。”

“您别笑话我,德·卢瓦涅克先生,”埃尔诺通说;“您手里看来掌握着操纵我们中间绝大部分人的提线,请您至少帮个忙,别让埃尔诺通·德·卡曼日子爵在木偶戏里上场了吧。”

“我要给您帮的忙还不止这个呢,子爵先生。”卢瓦涅克躬身施礼说,“在所有的人中间,我第一眼就把你们俩区分出来了,您的眼神高尚而温和,那边那位年轻人的眼神奸诈而阴沉。”

“您说的是……?”

“德·圣马利纳先生。”

“这样区分的原因是什么呢,先生?如果我这样问还不至于显得我过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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