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部分 (第1/3页)

"都忙着劳动呢,仔细看,不都带着工具么,东面空着一大块地皮,学校要求学员参加劳动。”

"合着闹了半天咱就是到这儿改造来啦?",黑子一听撇撇嘴不满意道。

永晴直接甩了他一眼,"瞧你说的什么话!工农兵学员可算干部编制,出去后进了单位好歹是个正科级,你们两个闲散惯了,我看呐,都快养成流氓习气,合着该好好改造改造。”

"永晴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还指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给老头儿们争脸呢!”

"哈——,就你们两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过——,还真不用你们干这些,咱爸打好招呼了,还是指望你们学点儿东西,将来出去总能一技傍身。",从永晴的表情看得出,她也不怎么赞同堂堂大学生,天之骄子,整天扛个锄头铁锹在学校里边儿翻地皮种地,那还不如直接去北大荒呢!

"待会儿你们自己去宿舍楼,我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弄完了到系里面找我,带你们吃饭去。”

那是一栋灰砖白墙的四层楼,楼道很窄,采光不足,有些阴暗的感觉,许多屋子并没有上锁,里面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窗台上积累着厚厚的灰尘。实际上因为停止招生,这栋楼已经很久缺乏人气,新来的工农兵学员,人数不多,很多专业也就增补了几名学生,校方懒得分门别类安排宿舍。

"楼上302还有空铺。",门口的大爷听罢来意,翻了翻记录,然后寻着墙上一溜钥匙,摸出两把扔了出来。

屋子很窄,两边放着上下铺统共四张床位,中间一张桌子,床头石板砌成的台子上放着洗漱用具和水瓶,看样子已经住了一人。

光线很差,黑子打开灯,"操,这也太抠了吧,20瓦?回头换个100瓦的。”

正说话间,房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整个门洞,见屋里有人,那人一愣,不禁意,嘴里叼着的香烟掉在脚背上,烫得他跳了起来。

我大概打量了一下,来人穿着标准的绿军装,四个口袋,红红的领章,便知是军人,不过看脸面胡子拉碴,布满沟壑,似乎饱经风霜,年龄嘛,四十上下。

"您好,我们是刚到的新学员,我叫曾华杰,他叫黄永幸。",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哦——,你们好,我叫张凯,也是新学员早上刚到的。”

"原来是张哥,看您打扮,是部队里的?",黑子笑呵呵问道。

"部队上的,组织推荐过来学习,你们也是当兵的?”

黑子到哪儿都是自来熟,这时从裤兜里掏出香烟递上,"原来是首长!”

"谈不上首长,团长。",张凯脸有得色。

"那可得跟您多学习学习,我们——”

"我们是普通工人。",我打断了黑子的话,这哥们最爱显摆,但我并不喜欢暴露自己的家庭身份。

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张凯并不意外,部队推荐的学员,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精挑细选的优秀干部,我们俩的年纪也不像军官。

不过看得出,此刻他的优越感慢慢浮现到了脸上,毕竟那年月军人的地位很高。

"嗯,小曾,小黄啊,以后啊,咱们就是同学了,有什么事情不明白多问问老大哥,对了,你们学什么专业?”

"我俩学考古。”

张凯听了眉头皱成一团,用力摆摆头道:"哎呀,怎么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你们这些小同志就是缺乏政治觉悟,应该学哲学嘛,要始终牢记阶级斗争,指导人民群众正确的方针路线——”

听他喋喋不休,我倒抽几口凉气,满脑袋黑线。

黑子却是满脸严肃道:"对!老大哥说得完全正确!我正是要钻研考古,打破帝王将相,封建迷信!让广大人民知道阶级斗争的残酷性!不瞒大哥,前些年我们俩便砸了保皇狗腿子李莲英的墓,以实践行动捍卫无产阶级专政!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暴力的行动!”

看黑子激动样,张凯感动坏了,"说得好,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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