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那好,我们说一点严肃的事情。你第一次挣钱是什么时候?我是指任何形式的收入?”

月玲想一想,说,“是我十一岁时候,那时我上初二。因为我五岁上小学一年级,又跳了一级,十岁就上初中了。我当时很喜欢一份中学生杂志叫《少年文学》,就给他们写稿子,直接寄到编辑部,就很幸运地发表了。得到稿费若干。”

克明像是印象深刻,“我问过这么多人,从来没有人第一次挣钱是赚稿费的。”

“那当然,你那些朋友都是学科学的。文学艺术靠边站。”

“我导师也喜欢文学艺术的……”克明看到月玲做“毛主席语录”的唇型,他假假咳嗽一声,“我第一次挣钱没什么惊喜,学校基金会对优等生颁发的奖学金。我用那笔钱和堂哥暑假一起旅行。”

“我也来问:你第一次春心萌动是什么时候?”月玲说。

克明笑,“在小学夏令营,有一个长头发的女生,大眼睛,像你这样。从此,I have a hing or长头发大眼睛;简直就成了我心中美丽代名词,实在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短发眯眯眼女生就没有那么可爱。心理学说‘初体验’总是有久远震撼力,像是童年第一次吃糖油粑粑永远比成年时候再吃甜蜜。你呢?”

“呵,小学已经会追女生了。我成熟很晚,注意男生存在总是和学业有关:排名在我前面的寥寥一两个男生是我的竞争对手,他们通常长得像SCN的寡淡三明治;而排名在我后面是智力不够发达,认为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吸引力。到了高中,初夏云淡风清的某一天,我在操场旁大樟树下看一本书,学校足球队在操场上练球,足球队长把球踢过来打飞我的书,我看到他跑过来,球裤下那双小腿,像石膏像般美好。”

“我是那有石膏像一样美好的双腿的足球队长,就约会你出去。”

“你在哪里上的中学?我妈让我去的那所贵族学校早恋是不允许的,课堂课外的作业五花八门,严肃思想工作渗透人心,只差没有天天宣讲天主教教义,我们清心寡欲,崇尚智慧,升华热情。”

“我在美国念的高中。”

月玲把眼睛转一转,不关心男友另一证据,连他在哪里念的中学都不知道。他们那么多次的长谈,像那清冷星光,照耀空气中的哲学思想烟云,喂食那贪婪的,被称作智力的狡兽。

“我那时课余担心中文退步,看金庸的武侠,觉得和童话一样,充满幻想。”

“男女作家写总是异性追求者一大群,他们都是水仙花,如果不能顾影自怜,是多么痛苦。”

到得定下的旅馆,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套间,客厅里另有一张沙发床。Liz知道了,笑得怪模怪样地,“进可攻,退可守,蛮经济实惠的。明果真是个天才。”

月玲不语,她又不是头一回和克明孤男寡女处同一屋檐下。其实人最应该担心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月玲放下行李,不经意就看到法式玻璃门外的Eiel ower;在巴黎冬日的灰白天空里钢铁清晰挺立。月玲扔下行李,飞蛾一样扑过去,两只眼睛点亮了火,“艾菲尔铁塔,我最喜欢的建筑物就是塔!”

克明倒在窗边的沙发床上,闲闲地说,“我知道。你妈妈是月玲百科全书,比你还了解月玲。”

“糟糕,我没有打电话告诉她……”

“我早料到了,我正好有事情要征得你父母同意,所以事先已经通知他们。”

“Merci Beaucoup。”月玲嘴里说着感谢非常,双手放在冰凉的玻璃上,把大拇指指尖合在一起,其余四指并拢指尖弯曲也合在一起,做成一个心型,把窗外的铁塔框在里面,喃喃地说,“怎么会有巴黎人不喜欢你呢?你是我的最爱。”窗外密密飘着雪花朵朵。克明站在她身后,反而犹豫了不去碰她,好像她融入了巴黎,融入了这雪花铁塔一景,刻骨铭心。

57 月玲与克明

月玲盯着窗外。清冷的天。耸立的塔。隔着玻璃窗的世界。这是她一贯的处世原则:纵使外界波涛汹涌,她用理智控制着玻璃盒里的那颗心,波澜不惊。一个中国淑女,最要紧的是控制。Don’ lose your cool。

克明对月玲慎重地说,“我的时间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没有想到月玲第一要看的是罗丹博物馆的Le Baiser(《吻》)。

月玲围着雕塑转了两圈,说,“你知不知道原来它的名称是rancesca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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