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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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人如此,万物亦然。修行人元神清明。所感深致,虽能守而不受污,却没有任何修行人会去自找恶感。好比说修行人安居之所、修行之府,往往是天地灵气运转之处,涵养之所,而不会去找什么穷山恶水,入目疮痍之地。修行人虽所感之自适而有进退取舍,便是如此。那么当面对之人能让修行人感到舒心自在,这便是一种染化之功。
要知道,如嗔心和尚这样的佛门修行高人,心精为一,身达虚无,几已达纯明之境,无趋无迎,无适无莫,身心之通达,能于荆棘之中立住,也能在明月帘下转身。并非刻意讨好或者有心投其所好便能染化其人,令其他生出欢喜之感。相反,往往一眼就会被对方觑破,如避恶臭一般避开。
陆正之所以能染化嗔心和尚,一来他为天命之主,所立之处,万物祥和,自然生化,他之所在,便是天地之心,灵机随之自运,便是穷山恶水,生机绝丧之地,只要有陆正在,也能逐渐移转地气,引来造化,变成灵气充盈的福地洞天。换言之,陆正身在哪里,哪里就是天地之间最为灵妙之地,也就是天地之灵枢所在。
要知道若是道门山宗、泽宗之修行有成入知命境,能有化润一方山泽之功,也就是成为一山之灵枢、一水之灵枢,如山中之神灵,水中之神灵。而陆正因身怀天命,乃是天地之灵枢,常人在有灵之山水间已足陶神,何况是在天地灵枢之侧?此中所感,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妙处了。
当然除了这一点之外,这也跟陆正本人之个性有着极大的关系。自从进入日月庐之后,身受李仪和乐中平两位先生的言传身教,尤其是老师李仪的一言一行的规矩教导,让陆正逐渐养成了一种极为平和的个性,与万物相亲而不离礼与敬,平视万物以友朋处之,不管是面对喜欢自己的、不喜欢自己的,是穷凶极恶之人,还是修为不及他的人,不管是妖物还是其他的异类,陆正始终都有这样一份气度。甚至可以说是真正的与万物同在的胸襟。
如果没有这一份气度的话,就算是陆正所立之处乃是天地灵枢所在,也会让人生出厌恶之感。这就好比一位姿容绝美的女子让人心生愉悦亲近,但是走近了却发现她心胸狭隘、言辞刻薄。自大怨多、毫无慈柔之善,只有泛滥之欲,那最终也只有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继而避之唯恐不及。
所以正是那一份气度胸襟与天地灵枢之境相合,才让陆正有着一种非常自然的染化之力。但看他面对嗔心和尚这样佛门的前辈高人,随手就搬来石块与之在两界山上对坐而谈,不仅没有丝毫的拘谨和怯意,反而处处透露随缘自在的潇洒天机,便可见一斑了。如此之人,当然会让嗔心和尚别开一种心境,原本的严苛整肃之感亦得调和,话自然就多了。虽然这种染化之力并无任何蛊惑,所染化之对象也不会出现对陆正崇敬膜拜,倾心相投的状况。但是却是陆正在日月庐之中所学真正与万物相亲之道。
嗔心和尚所说的是他和苦行僧在佛山的修行经历,因为他也是在佛山之上才认识苦行僧的。当时温润质朴、话语不多的苦行僧和他一见便十分投缘,两人的修行洞府又离得很近。平时也总是相见,但事实上他们两人真正坐在一起聊天并不多,因为说起来两个人可都是闷葫芦一样的人物。一开始至多不过是在修行洞口看见对方的时候合十行礼,打个招呼罢了。
相处的久了,慢慢两个人之间才有相互指点和砥砺修行之道的言语。嗔心和尚说,八苦和尚修行比他更为精进,说其实相互指点,其实更多的时候都是八苦在指点他。而且往往是一语中的,并不多言,不炫知见,直透关窍。实在是让嗔心和尚获益良多。嗔心和尚甚至说到,如果没有苦行僧的指点,只怕自己根本无法突破知命境界。
而苦行僧也因为修行精进,慧悟出众,得到了佛山之上的佛门传奇之僧金刚神的赏识而收纳为弟子,传授了金刚神通。修行更进。当时在佛山之上的预位僧共有九十九人,但是金刚神却只看中了苦行僧一人传授神通,其余众僧既有艳羡、也有愤愤不平,甚至还有私下里挑衅苦行僧的。但苦行僧却不争不辩,无论面对任何的挑拨和挑衅,乃至酸言辣语,始终甘心受之如饴,微笑以待,如聋如哑,我行我素,其他众僧无可奈何,最后也只得退去。
后来金刚神听闻了此事,却将苦行僧叫了过去,只说了一句话:“你不再是我的弟子!”便将苦行僧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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