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苏绿芙痴痴地看着这熟悉的景,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不哭,哭瞎了眼睛,她的亲人也不会回到她身边,所以她变得安静,极致的悲伤,反而没有眼泪。她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一片,寒风吹过,似刀刃一刀一刀地在她脸上割着,她已不在乎,或者说没感觉。她心已冷得麻木,也疼得麻木。常年笑意盈盈的脸上空洞飘渺,绝色的容颜少了狡黠灵慧,更显死寂。

每次忌日回到这里,她就会想起合家欢乐的时光,她和娘亲在后园下棋,姐姐在旁边静静地看书,哥哥和爹爹在院子里舞剑。耳边不断回响爹爹严厉的教诲,哥哥不甘的呼痛声,娘亲慈祥的笑声,姐姐柔和的嗓音,还有她悔棋的耍赖声,声声在回响。如此快乐的画面,她如今一人冷清在院子里的画面形成强烈的对比,总让苏绿芙沉浸在现实和梦境的,舍不得离开。

她的亲人,尸体都没留下,他爹爹是叛国罪,她连牌位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立。她想祭拜,也没有坟墓祭拜,死无全尸。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怀念,年复一年地怀念,深怕淡忘了家人的模样。

家,曾经那么温暖的家,在争位的洪流中,就这样没了。苏绿芙眼眸掠过恨色,紧紧地盯着那片梅林。

“只剩下楚云和凤君政,爹爹,您一生的好友。当年进了我们家的人,杀了你的人,他还活着。您想念他吗?很快他就要回京,您说,我该送他去见您吗?”

“芙儿一直都没来这里和你们说一声,爹爹,娘,姐姐,芙儿嫁人了。嫁给楚景沐,楚云的儿子。很可笑吧,女儿也觉得很可笑。”

……

“您从小就教导我们,将门之后,不管男女,要保家卫国,可是爹爹,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我在挑起仇恨,挑起内乱,现在的朝廷腐朽不堪,百姓民不聊生,可是芙儿还在为了个人的仇恨。乱上添乱,爹爹,如果你泉下有知,一定会对芙儿感到失望的,对吧?”

“可是不让他们自相残杀,芙儿又怎么能报仇?不能报仇,我像幽魂样活了这么多年岂不是白费。爹爹,如果你泉下有知,请不要怪罪女儿”

……

“如果能重来,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绝不后悔。爹爹,你的名誉,芙儿倾尽一声所能,帮你恢复。”

狂风怒吼,卷起白雪,和红梅相互辉映,美得如梦如幻。同样的,对苏绿芙已经改变的体质而言,冷得她手脚冰冷。天色渐渐沉了,苏绿芙从台阶上站起来,她坐得太久,双腿有些麻痹。她该回去了,天色不早了,虽然舍不得,终究是要走的,她不能永远活在梦境中。

就在苏绿芙想离开之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吓了一跳,有人?女子的眼神顿时变得敏锐,赶忙闪进最近的一间房子,蹲下身子。她压低自己的呼吸,侧耳倾听,衣服凌空飘飞之声随之而来,有人进了庭院,苏绿芙黛眉紧蹙,这些年来这里,从来没遇过什么人。谁还记得这是刘廷的家?

是敌?苏绿芙随之摇头,不可能,要是敌,不会只听见如此轻微的脚步声,是谁呢?

天色一寸寸地暗下来,苏绿芙暗自叫糟,院子的人没有离开,她再不回去,奔月和冰月会出来寻她。房间已全黑了,只有银白的大地上映出的光照射几许,丝丝缕缕透入窗户,为房间增添一丝光线。久不打理的房间灰尘厚积,窗台上触手就是厚厚的灰,借着亮光,依稀看见房间中的老旧却熟悉家具,呈现一片死然和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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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芙心一窒,生生忍住,悄悄地起身,透过窗台往外面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映出一个背影,修长的,挺拔的,如青松一样立在雪地里。稳如泰山,一身白衣迎风飘扬,负手而立,单单一个背影,却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正气的力量,苏绿芙几乎想落泪,那抹身影在记忆的深处有不可磨灭的印象,是她爹爹的身影,高大,有力,顶天立地,豪气万千,光光一个背影就让她折服的人。

她捂着嘴巴,险些哭出来,她知道是她的幻觉,她爹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她再怎么思念,于事无补。苏绿芙想等他转过身来,她想看看这人的脸,可他始终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容颜,雪下得太大,视野模糊,更看得朦胧不清,隐约只知道是一名年轻的男子。

苏绿芙想到她音讯全无的哥哥,可她记忆中,刘枫活泼好动,鲁莽不羁,怎会如此沉稳,或许是受过爹爹恩惠来此怀念的后辈,苏绿芙想了许久,思路越来越乱,身子也越来越冷。

终于,那抹影子动了动,苏绿芙慌忙蹲下,测听着外头的动静,一声飞身而起的声音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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