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页)

种的獒犬,倒象是这两类的混合种,外貌可怕而又凶暴,并且大得象个牝狮。即使是现在,在它死了不动的时候,那张大嘴好象还在向外滴嗒着蓝色的火焰,那小小的、深陷而残忍的眼睛周围现出了一圈火环。我摸了摸它那发光的嘴头,一抬起手来,我的手指也在黑暗中发出光来。

“是磷。”我说。

“这种布置多么狡猾啊,”福尔摩斯一边说着,一边闻着那只死狗,“并没有能影响它嗅觉的气味。我们太抱歉了,亨利爵士,竟使你受到这样的惊吓。我本想捉的是一只平常的猎狗,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只。雾也使我们未能截住它。”

“您总算是救了我的性命了。”

“可是却让您冒了这样一次大险。您还能站起来吗?”

“再给我喝一口白兰地,我就什么都不怕了。啊,请您扶我起来吧。根据您的意见,咱们该怎么办呢?”

“把您留在这里好了。今晚您已经不适于再作进一步的冒险了。如果您愿意等一等的话,我们之中总有一个会陪着您回到庄园去的。”

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他还苍白得厉害,四肢也都在哆嗦。我们扶着他走到一块石头旁边,他坐下用颤抖着的双手蒙着脸。

“我们现在非得离开您不可了,”福尔摩斯说道,“剩下的事还非得去干不可,每一分钟都很重要。证据已经齐全了,现在只需要抓那个人了。”

“要想在房子里头找到他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当我们又顺着小路迅速地走回去的时候,他接着说道,“那些枪声已经告诉了他——鬼把戏完蛋了。”

“那时,咱们离他还有一段路,这场雾可能会把枪声挡住呢。”

“他一定是追随着那只猎狗,好指挥它——这点你们完全可以相信。不,不,现在他已经走了!可是咱们还是搜查一下房子,肯定一下的好。”

前门开着,我们一冲而入,匆忙地由这间屋走进那间屋,在过道里遇到了一个惊恐万分的、衰老的男仆。除了饭厅之外,哪里也没有灯光。福尔摩斯急忙地把灯弄亮,房子里面没有一个角落未被找遍,但是丝毫没有看到我们所追寻的那人的踪影,最后在二楼上发现有一间寝室的门被锁了起来。

“里面有人!”雷斯垂德喊了起来,“我听到里面有东西在动。把这门打开!”

从里面传出了低弱的呻吟和沙沙的声音。福尔摩斯用脚底板往门锁上面一蹬,一下子就把门踢开了。我们三人端着手枪冲进屋去。

可是屋里并没有我们想要找的那个不顾一切、胆大妄为的坏蛋。面前却是一件非常奇怪而又想象不到的东西,我们惊愕得呆立在那里望着。

这间屋子被布置成小博物馆的样子,墙上装着一排安着玻璃盖的小匣,里边装的全是蝴蝶和飞蛾,那个诡计多端和危险的人把采集这些东西当作了娱乐消遣。在屋子中间有一根直立的木桩,是什么时候为了支持横贯屋顶、被虫蛀了的旧梁木才竖起来的。这根柱子上面捆着一个人,那人被布单捆绑得不能出声,你无法马上看出来是男是女。一条手巾绕着脖子系在背后的柱子上,另一条手巾蒙住了面孔的下半部,上面露出了两只黑眼睛——眼中充满了痛苦与羞耻的表情,还带着可怕的怀疑——死盯着我们。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把那人嘴上和身上捆着的东西都解了下来,斯台普吞太太就在我们的面前倒了下去。当她那美丽的头下垂在胸前的时候,我在她的脖子上看到了清晰的红色鞭痕。

“这畜生!”福尔摩斯喊道,“喂,雷斯垂德,你的白兰地呢?把她安置在椅子上!她已因受虐待和疲竭而昏过去了。”

她又睁开了眼睛。

“他安全了吗?”她问道,“他跑掉了吗?”

“他从我们手里是逃不掉的,太太。”

“不是,不是,我不是指我丈夫。亨利爵士呢?他安全吗?”

“他很安全。”

“那只猎狗呢?”

“已经死了。”

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满意的叹息。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噢,这个坏蛋!看他是怎样待我的呀!”她猛地拉起袖子露出胳臂来,我们惊恐地看到臂上伤痕累累。“可是这算不了什么——算不了什么!他折磨了、污损了我的心灵。只要我还存在着希望,他依然爱我的话,无论是虐待、寂寞、受骗的生活或是其他,我都能忍受,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就这一点说来,我也是他的欺骗对象和作恶的工具。”她说着说着就突然痛心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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