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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其实……老夫早料到他们会如此了,只是万万想不到,他们竟会恶毒至此。”

叶春秋则是笑了笑,道:“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这自古以来,难道不都是这样的道理吗?杨公以利、以势与人相交,就早该想到今天了,这里头弹劾的这些人,十之**,都是杨公的亲族,自然,陛下圣明,终究还是不忍加害,只是杨公牵涉到了科举弊案,难道杨公以为还会有翻身的余地吗?连他们都看得如此清楚明白了,杨公往日一向聪明,今日怎会这样煳涂啊。”

杨廷和痛苦地摇了摇头,竟是眼眶发红起来。

叶春秋随即道:“我这里有一首词,恰好也抄录了来,杨公不妨看看吧,杨公是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叶春秋说罢,便含笑道:“时候不早了,杨公请自便。”

说着,叶春秋从自己的袖口里取出了一幅纸来,留在了囚室,便带着唐伯虎走出囚室,扬长而去。

杨廷和在这囚室里黄豆般的油灯之下,脸上显得阴晴不定,缓缓地放下了手里的抄本,拿起了叶春秋留下的便笺。

上头是一首词,杨廷和的目光落在了第一列:“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对于这样萧索的词,从前的杨廷和是不喜的,在他看来,诗词大多是有志难伸的读书人们,心中郁郁用以消遣和自嘲的工具罢了。

自己不一样,自己春风得意,怎么能学那些酸楚文人呢?

他继续看下去:“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首词,在史上,本是杨廷和的儿子,那曾经有个阁老父亲,高中状元,享受了半辈子荣华富贵的杨慎所作,而写这首词时,杨慎的父亲杨廷和已死,而杨慎也遭到了罢黜,这才在万念俱焚之下,写下了这首临江仙。

是非成败转头空……

读到了这里,杨廷和的心境,又和遭到罢黜的杨慎有什么分别呢?

这冉冉的烛光下,杨廷和的眼睛竟有些湿润了,面容看起来也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岁,只有那双带着水雾的眼眸看着黝黑的囚室,像是在想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成事在天

其实很多时候,文字并不能轻易打动人的,即便辞藻华丽,即便用词如何精准,这是因为,文字本身就是死的,而只有人心才是活的。

死物怎么能动人?就如同一首歌,若是听着一首歌而难过又或是欢喜,是因为这首歌里面的字吗?不是,是因为这歌词刚好唿应了听的那个人的心情。

当这死物恰恰遇到了相唿应的心境的时候,它所产生的影响力则是全然不同了。

又如同样是明月,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至多,也不过浮想出玉盘罢了,它太平常了,平常到许多人都下意识地忽视了它,可是对于一个离乡之人,就会有不同的感触,家乡的月儿,和异乡的月儿也是相同,身边的环境已经改变,可是遥看这月儿,方才想到家乡虽在千里之外,可是月儿却是相同,这不免令人浮想。

若这还罢了,可若是恰好是佳节之时,游子仰望着这月儿呢,此时的心情不正对了那‘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吗?这短短的十个字,读来时,或许不会有太深的感触,可是此时此地此景,再来读这诗,看这月儿,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却不免潇然泪下。

诚如这词一般,若是当日风光得意的杨廷和看了这词,至多也就给一个寓意不错的评价,可此时处境犹如落入谷底的杨廷和,坐困在这囚室之中,万念俱灰之下,再看到是非成败转头空时,便忍不住触动地泪如雨下。

杨廷和可谓是奋斗了一辈子,为了走上高位,不知使了多少的阴谋,用了多少的诡计,日思夜想,每日谋划盘算,逢人言笑,以至于连哪一个是真的杨廷和,哪一个是那永远戴着虚假面具伪善透顶的自己,也已分不清了,真亦成了假,假也成了真,伤心时要强颜欢笑,欢笑时要含蓄而从容,想哭不得哭,不想笑时却非要含着笑,这一步步,何其难也。

寒窗苦读,步入仕途,进入庙堂,追求更高的高位,这曾经的梦想,一步步在实践,却在这个过程,不知做了多少违心的事,即使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掉,也继续装作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这又是何其的难,就只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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