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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灯烬百里。风卷流尘,旧梦难再续。醉眼湿花留无计,花落魂断染罗衣……”万长亭念着,竟有些恍神,片刻后才将目光又落回九毒身上,“这首词……你可曾听过?此乃先皇天庆帝在登基之年赴宣州神坛祭祀时所作,先帝一生酷爱画桃花,然而……这首词却终究未来得及书上那幅最后的丹青《桃花芳菲图》……”

九毒无言地听着,心中骤然泛起隐隐地波澜——桃花,乃是师父毒圣最擅描绘的物象,而这首《蝶恋花》,九毒自小便常听毒圣轻念,每回他都好奇地询问毒圣此词是何人所作,毒圣却总是默而不答,时间长了,九毒也不再追问,权当这是师父一时兴起所吟。想当初在翠楼,九毒挥毫泼墨为《桃花芳菲图》题上这首词,实乃急中生智而为,可如今看来,倒生生地成为天意了。

万长亭见九毒略有所动,遂正色道:“当年先帝赴宣州神坛祭祀,因见到宣州西南的山峦上出现奇景,便以妙法灵华,予归何处为意,赐名此山为灵予山,这些……你可都知道?”

“天庆帝与毒圣有何关系?”九毒终于幽幽地开了口。

“你想知道么?”万长亭白眉一动,却摇头笑道:“那咱家也给你谈个公平交易,你老老实实地告诉咱家毒圣为何会成为你的师父,咱家自然也会告诉你关于先帝的往事。”

“那你一辈子也别想知道了,九儿一句也不会说的。”九毒冷哼一声,转过头又恢复到先前的沉默,不再搭理万长亭。

“真是个倔强的小子,跟当年的信王果然很像呢……”万长亭瞅着九毒,暗自寻思道,“等回了燕城,咱家一用刑,哼……看你还能撑多久!”

说话间,马车已奔过了汀菽客栈,未作丝毫停留,直朝名州城而去,到了名州北城门外却没有进城,反而掉转车头径直向西,一个时辰之后,马车从城外小路绕到了名州的西城门外,万长亭在此汇集了留守护驾的十余铁骑,片刻不停,直上官道,一路向燕城而去,眼看就要穿过金盘,忽然,那车身一震,只听拉车的马儿长嘶一声,急促地停了下来。

“公公……”车夫浑身湿透爬进车里,惊慌失措地指着外面,“前……前方……”万长亭双目一瞪:“没用的东西!”亲自探出身去一望,陡然面色骤沉,眼神亦黯了下来。九毒不禁抬头瞥了一眼车外,他毫无神采的脸上顿时浮上惊诧。

只见茫茫风雨之中矗立着两个年轻男子,一个身着蓝衣,神色漠然,正是流云。而另一个人则手握弦月形的银刺直抵流云颈上咽喉,他戴着鬼面,凛然而立,令人看不真切。

“你是何人?”万长亭冷冷地问道,言语间那十余铁骑已蜂拥而上,将流云与那男子团团围住。只听流云高声道:“义父快走!不要因为孩儿误了大事!”

“蓝婴!咱家令你在金盘等待汇合,你怎会落于此人手中!”万长亭锁眉喝道,“他是何人?!”

“请义父恕罪!天影旗早就对孩儿起疑,如今被他跟踪生擒,是孩儿失策!他……”流云略一迟疑,沉声道,“若孩儿猜得没错,他是龙鼎联盟天影旗旗座……”说着,他微一转眼盯着那鬼面,幽幽道,“……夙砂影。”

'61'第五十八章 脱 身

“天影旗!”万长亭惊道,心中大叫不好,千算万算竟算漏了行在暗处的天影旗。九毒心中也是一惊,不禁直直地盯着那张在暴雨中略有些模糊的鬼面,原来他就是沈犹枫和李云蓦曾经提起过的影座阿夙。

“拿命来罢。”雷声轰鸣,夙砂影开了口,语气不含丝毫的温度。围在四周的十余铁骑见状,咆哮着冲将上去,夙砂影气场骤沉,一手紧按流云命门,一手轻弹手中银刺,身形迅然一动,竟是如梦化影,虚虚实实令人不辩真假,再一眨眼,他幻影还真,潇洒地飞挑掌中银刺,迎风一展,如月落清辉,隐隐约约,飘飘渺渺,刹那间,只见风雨中一圈银光闪过,当下见血封喉,那十余铁骑连惨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重重倒地,已是气息全无,再看夙砂影,他的步伐竟未离开过原地半步,那根弦月形的银刺依然深深地横在流云颈上,一道血痕流了下来。

万长亭又惊又骇,突然眼珠一转,挟住九毒,向夙砂影厉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夙砂影冷冷道:“交换人质。”万长亭一愕,横眉道:“咱家若不答应呢!”夙砂影凛然不语,那身影在狂风暴雨之中却更显鬼魅,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只听他幽幽启齿,声音竟似来自遥远的魑魅之地:“死——”

“义父快走!”流云终于忍不住急喊道,“孩儿拖住他!您尚有机会脱身!”说着他抬掌紧紧攥住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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