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哎——我说是你想得太多,哪有这种事。”

夏树朝身边大咧咧笑着、一副无忧无虑表情的男生扫过一眼,觉得再解释下去对方也未必能明白,只好转开话题:“对了,今天数学课你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欸?数学课?”几秒后才回忆起来,“哦,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就是说新来的实习老师长得像你。”

“怎么可能?她可比我漂亮多了。”女生瘪了瘪嘴,佯装生气的模样,“这么说让我觉得没来由地有压力啊。”

“唔……你比美女老师唯一逊色的地方大概是整天摆张别人欠你八百万的脸吧,给人难以亲近的错觉……”男生在撑着下颏打量半晌后给出了如上评价。

难以亲近的,是我么?

女生的神色再度阴下来,在瞥向男生蕴着疑惑意味眼底的瞬间泛起犹豫感,却又立刻放弃了犹豫。

“……难以亲近……只是因为我,开心不起来吧。”

每一天,从日界线开始,从日界线结束。

乍看是个永恒的周期性循环。

可是,我所看见的花却逐渐全都凋谢了,我所唱过的歌却逐渐全都淡忘了,我所听过的故事逐渐全成了传说,我所触及的真实也逐渐全成了记忆。

我所拥有的一切在静静中流变,终于有一天,彻底地消失无踪。再也无法证明它们的存在,甚至无法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告诉我怎样才能笑得开怀。

周五班会课上,教室里因讨论着“男女生间是否存在纯友谊”的粉红话题而变得吵吵嚷嚷,实习老师有点控制不了局面。

空气还稍有些闷热。

夏树一直偏过头望着窗外发呆。

等夏树终于回过神转过头时,正轮到程司发言。男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正经,说着“我认为不仅和女生可以有纯友谊,连和女老师也可以发展纯友谊,其实不怎么纯的友谊也可以啦”,惹来男生们一致会意的起哄,年轻得几乎没有半点师长模样的女老师完全罩不住,自己先在讲台上红了脸,窘迫难当。

幸好,下课铃适时响起,解救了窘境中的老师。

什么“纯友谊”,什么“不纯友谊”,夏树根本没奢望过在这里找到,所以在放学后慢吞吞收好书包几乎全校最后一个走出校门的时候,意外感不能用一点一滴来衡量。

男生靠在自行车座上,朝夏树笑一笑。

“你家住哪里?”

“沈家弄路。”

“哦……”天色早就暗了,男生瞻前顾后,“这个点正好是下班高峰,铁定堵车,坐车挺难的,我送你回去吧?”说着调转了车头方向。

夏树第一反应是荒唐地退后半步,之后才坐上程司的后座,没有出声。

“……如果觉得我多管闲事不想回答就算了哈。”男生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感觉很远。

“唔?”

“那个,上次说……你爸妈……是怎么回事啊?”

上次,指的是因在校运动会中获得广播操比赛而举行的那次庆祝性班聚。夏树被同班同学孤立的遭遇达到顶峰。聚餐的地点变更了,却没有任何人想起通知夏树。

一个人站在广场上听着MP3等了二十多分钟后,天突然泼下阵雨。衣服被雨淋湿了,再加上风大,女生瑟瑟发抖却不知所措。

不知过了多久,雨幕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小黑点。那黑点以极其突兀的速度一边靠近一边变大,最后变成一个人闯进了女生的清晰视界里。

男生也没撑伞,黑密的头发上和自己一样不断顺下水珠。“夏树?傻了啊?”对方是笑着的。

可当时的夏树,突然没来由地感到委屈,大哭了起来。

许多年后还会记得,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少年像天兵天将一样轰然降临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很不争气地嚎啕大哭了。

那时的程司被吓了一大跳,把女生拽进屋檐下后,弯下腰伸出一根食指小心地推推她的肩:“呐,别哭啊。真的,别哭了啊,别人还以为我怎么样你了呢。”

大概有很多路人会在狂奔向屋檐的途中往这边匆匆瞥来一眼吧。

等到夏树哭累了,抬起头使劲揉揉眼睛,男生估计没事了,顺着墙蹲下来摘过她一边的耳机:“在听什么歌?……听声音像是L…ETHER乐队的歌啊,听起来很温暖。”

“就是他们的,《冥冥》专辑里的。叫《失败的离弃》。”女生跟着曲调轻声唱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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