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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攻城之后,云时威风凛凛进入唐宫的情形,笑容越发加深。

随即,她仿佛若不经风地,靠在大树之旁,以旁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喃道:‘接下来,就要轮到你们几个了……‘

她抬起头,又望向殿上,在那烟雾氤氲之中,皇帝正在和宝锦说着什么,一旁的皇后玉座空着,却是马上就有正主到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醉酒

第一百三十三章醉酒

宫之事,虽止于大内禁苑,却也如潜流突起,震撼朝尝辄止的弹劾奏章,仿佛得到了什么鼓励,一下如雪片一般飞来,人人都暗地里传说,道是今上与云家反目在即,受这流言蜚语影响,新建而成的大将军府也是门前冷落,来应卯的大都是军中故旧。

出乎众人意料,皇帝将那些弹劾云时的奏折统统以朱笔驳回,再有不知死活,自以为聪明“再三”弹劾,统统被降职罚俸。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皇帝又不是纣桀之徒,即使是对云时颇有忌惮,却也不会无故发难……如今还不是时候,这些人乱吠乱咬,当然不得他的欢心。”

宝锦平静谈论着今日晨间之事,仿佛事不关挤,然而说起那千夫所指的名字,眼中不由一阵朦胧,浮上了难以言说的淡淡愧疚。

“小姐……”

季馨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低声唤道。

宝锦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好似要把那些幻象都抹去,“我没事,今晚仍是老样子,你先睡吧!”

她更衣离去,只剩下季馨在这静室之中孤单一人。

夜色将一切遮蔽,惟有这一灯如豆下,她的眼神变幻不定,凝视着宝锦离去的窗子,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嘟起红唇,吹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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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小竹楼上,辰楼之主仍如往常一般,等待着她的到来。

与往日不同的是,阁中弥漫着一道酒香,久久萦绕,让人垂涎。

宝锦照例演练完剑式,运气三十六周天结束,但觉内力充沛之下,深吸一口气,那酒香越发浓郁。

“是什么酒,竟有这等奇香?”

她不禁好奇问道。

辰楼之主淡淡一笑,“是深埋二十五年的女儿红。”

“乡间人家。从女儿降生起,就在窗前梨树下精心埋下一坛酒。等到女儿出嫁时,才掘出来与宾客共享……十几载岁月精华。使得这酒粘稠绵密,有如琥珀一般,是以叫作女儿红。”

她的手从袖中伸出,轻轻握住小壶,斟了一杯,却不就口,只是轻嗅一二。叹道:“这酒早就喝了。蹉到如今,也算埋没糟蹋了。”

宝锦在旁听着如坠云雾,一眼瞥去,却见面纱之下,她的一双眸子幽莹,依稀有泪光闪动。

那双握着酒杯的手,亦是轻轻颤着,手指嶙峋清瘦。白得几乎刺眼。仔细一看。却仍能看到蜿蜒狰狞的伤疤,一直贯入袖中。

宝锦想起那日两人喂招切磋。自己触摸到的粗糙不平,不由心中一凛。

她凝视着眼前纤瘦的身影,不由地猜测着,这位神秘而强大地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惨痛过往?

辰楼主人任她凝视,也不去理会,自己一饮而尽,又倒了几杯,回环往复之下,已是一壶见底。

宝锦见气氛不对,连忙上前夺过玉壶,打岔着笑道:“你一个人就喝了大半,也不剩下些给我。”

“你要喜欢,还有半坛,全部带走便是。”

辰楼主人手势巧妙,避过她地抢夺,将最后的一点全部倒入杯中,微醺着扬眉指点了角落,那神情却是古怪已极,好似极为珍爱地不舍,又仿佛要摆脱什么污秽旧物。

宝锦见那酒坛上还粘着新鲜泥土,不由奇道:“这是从哪掘出来的?”

辰楼主人不答,只是半倚在桌上,仿佛不剩酒力,脉脉灯烛照着她,越发显得孤单萧索。

宝锦见她不回答,又有些摇摇欲坠,就要上前扶她,却蓦然手腕一痛,竟是被她抓紧了骨节处。

辰楼主人眼神迷离,流转之下明丽无双,宝锦只觉得那一阵艳光,比起自恃绝色的琅更要摄人心魄,朦胧中,更好似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辰楼主人低声笑着,面纱一阵晃动,折叠出诡谲的纹路,“婉芷,你好……”

她低声咳嗽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道,宝锦觉得那手指越发用力,带着无限怨毒,好似要扣入肉中。

她想弹跳起身,示意自己不是什么“婉芷“,却丝毫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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