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部分 (第1/4页)

六七品的官员无非是见招拆招。

一起送走了这拨客人,宋岩抬头看了眼天色,笑道:“刺史大人,看架势,又要下雪了,喝个小酒,一块儿等雪?”

徐北枳摇头微笑道:“才与隔壁那边交割了陵州事务,一团乱麻,府上人手不够,我是闲不住的性子,就不跟宋大人饮酒赏雪了。哪天真能闲下来,哪天一起补上,到时候宋大人就算想逃也逃不掉的。”

宋岩笑着点头,望着徐刺史的孤单背影,心想你徐北枳是要做离阳庙堂上赵右龄那样“宠冠文武”的孤臣吗?

徐凤年离开陵州州城,已经到达青蛇郡内,这趟出行没有秘密行事,而是捎带上了浩浩荡荡六百陵州精锐,陵州实权校尉屈指可数,例如越骑校尉董鸿丘是钟洪武旧部心腹,调动起来并不顺畅,但是偌大一座北凉粮仓,不可能真的让钟洪武之流只手遮天,徐凤年身边的木讷男子,姓黄名小快,他爹死后,破例世袭了原本不像杂号将军与寻常都尉那般可以父死子承的实权校尉,校尉名称也罕见,珍珠校尉,源于春秋战事中黄小快的爹在突袭破城之后,将数千颗头颅用绳索串起,挂满四方城墙,就如同四挂鲜血淋漓的珍珠帘子,以此迎接驰援之敌,示敌死战之心,之后更是守城有功,被徐骁许诺不论将来官至几品,只要是在徐家铁骑麾下当官为将,后代都可世袭功荫,黄小快果然在前年顺利接过了珍珠校尉的军职,只是在陵州始终被排挤孤立得厉害,在几位手握权柄的校尉中最为势弱。徐凤年跟黄小快聊过几句后,就知道他在陵州不吃香是有道理的,委实是太过一根筋,不识变通,便是见了他这位辞去陵州将军仍是世子殿下的人物,依旧一板一眼,几棍子打不出个屁,跟同为功勋之后的汪植相比,天壤之别,不过黄小快不知钻营只懂治军,反倒是让徐凤年对他心生几分由衷的欣赏,在陵州见多了滑不溜湫的腹黑官员,见着他黄小快,就跟尝过了一桌桌油腻山珍海味,突然端来一碗清爽的白粥,自然很对胃口。

六百骑兵在驿道上向东驰骋,期间不断有谍子和斥候回传军情讯息,任是黄小快这样不谙官场攀附的死板校尉,也有些惊奇,原来不光是他手中六百骑兵赶往青蛇郡东风郡的交界处待命,还有几支别郡兵马也闻风而动,似乎是要撒网围剿一对主仆,以数千兵马针对两人,殿下这是不是有些太过兴师动众了?不过黄小快不敢对此置喙,本以为殿下在陵州孤掌难鸣,不曾想一掌翻覆间,整座陵州官场就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对混迹官场向来没什么天赋的黄小快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徐凤年身后有光杆子的陵州副将韩崂山,马队中有一辆马车,呼延观音已经被送往清凉山王府,只剩下一位仍是逛荡没过瘾的裴南苇,她时不时掀起帘子,看到不远处纵马前行的那个人,裴南苇眼神晦暗,搁在三年前,北凉世子如此在陵州境内大动干戈,落在官场老狐狸眼中,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是一场徒惹笑话的幼稚行径,可如今却是没几个还敢持有这份倨傲态度了,大多私下觉着这位未来北凉王,即使仍是比不上那位以后恐怕要离开京师就藩西蜀的陈尚书,却也悬殊得不算太离谱。

徐凤年在一处驿路南北交叉口停下马,很快有一匹极为雄壮的青骓马,这一骑分明是单枪匹马而来,仍是给人马蹄踩地如炸雷的错觉,在黄小快的视野中,只见徐凤年轻夹马腹,缓缓前行。黄小快咋舌,那一手提枪的魁梧汉子,并无身披官服或是甲胄,可见着身份煊赫的世子殿下,也没有下马,那份说不清是武学宗师道不明是疆场大将的气度,让黄小快心折。徐凤年平静道:“徐叔叔辛苦了。”

去幽州边关外杀了一个来回的徐偃兵轻轻一笑,“北莽洪敬岩忍着没有出手,否则还得多耽搁一些时日。”

徐凤年调转马头,跟这位北凉继老剑神李淳罡之后又一位足以夺魁江湖的大宗师,一起并肩策马,忍不住好奇问道:“徐叔叔真要跟那天下前十的洪敬岩过招,胜算有几分?”

徐偃兵犹豫了一下,淡然道:“五年之内,他死我活,毕竟如今我还占着一层境界优势,以后不好说,那人跟南朝董卓一同被誉为北莽的小拓拔,天赋异禀,等他接近陆地神仙境界,大抵就只能同归于尽了。”

徐凤年点了点头,董卓的小拓拔是指这死胖子的军事才华,第五貉死后乘势接管柔然铁骑的洪敬岩,在天下第一大魔头白衣洛阳离开北莽之后,已是当之无愧的北莽武道第二人,据说拓拔春隼进入一品境,目中无人,第一个挑衅的就是这位柔然之主,输得很惨,不过愈挫愈勇,有了公之于众的三年之约,扬言他拓拔春隼要三年破一境,每破一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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