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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事发突然,他们几个原是打算回屋过个中秋节,当晚便赶着回。谁料想屋里出了事,耽搁了几天,一到县里,径直就赶去铺子里瞧。
到门口时,唐宝正垂头丧气地蹲坐在门口,肩上搭着一块抹布,宝珠几个下了牛车,他也不抬头,兀自念叨着,“老板有事出门,今个不开业,客官请慢回哟。”那一连串说的极顺溜,半晌,他才发觉有些不对,一抬眼,见是宝珠几个来了,喜的他腾地站起身,脸上先是一喜,忽又半沉着脸儿,埋怨起来,“宝珠老板今个才来这两天耽搁了多少生意,那些个老顾客日日来哩我跟大头哥一日日的愁死了唉”
宝珠朝他露个笑,麻溜下车进铺子,“谁说今个不开业?前些个屋里出了事儿,耽搁着没回成,现在就开业。”
“好嘞”唐宝来了精神,吆喝着跟进了屋,给每人倒了一碗凉茶,“我先去菜市买菜宝珠跟婶子哥哥先歇一会儿”
宝珠嗯了一声,不忘笑着叮嘱他少采买些,今个只开着半天门。
待他采购了些菜回来,宝珠才细细问他这两日的情况,这两日她不在屋,铺子自然没法营业,可唐宝还是坚守着岗位,每日跟客人们解释着,便笑着谢他一句,“这些天儿辛苦唐宝哥了今个起就好好营业着”
得知一些老顾客这几日天天来一趟铺子,有些尽管知道老板不在还不死心,一天来着两三趟的瞧,她心里便没来由的欢喜起来,做生意最重要便是人气,知道有那些个拥护自己的老顾客,她便决定今个下午菜价全部打个折扣,感谢这些天天赏光的客人们。
二婶去世之后屋里的气氛着实压抑,这几日在屋里,一刻也放松不下,到了县里,许是换了个环境,她心里倒没来由的轻松了许多,她们这边儿热火朝天地营了业,王氏两口子这几日在屋里倒起争执。
不像从前,虽不时有个小吵小闹的,两家面上倒维持着来往,可这回矛盾结的深,不单是王氏,陈刘氏这几日气得还没缓过劲儿,成日在屋甩脸子,昨个下午在田间锄草,田埂子上不知哪家调皮娃娃放了块大石头上去,她瞅着愈发来气,一脚踢了上去,不知怎的就重重摔了一跤,好在让人及时抬了回去,摔的不轻,一边儿胳膊到现在还动弹不得。
偏王氏记挂着过继秀娟的事,没几日便跟陈刘氏去了老院一回,原本她并不想去,可过继秀娟总是个正经事,只有铁贵一人出面说啥也不合情理,好在这回这事儿是红玉临终前的遗言,陈家屋里人都是知情的,丧事办完,秀娟当即就在王氏屋住了下来,王氏并不担心陈刘氏使绊子,她若一心跟自个屋作对,难不成让秀娟在老院过活?将来还不得铁山屋养活,他媳妇能干?
陈刘氏心头对王氏正恨的牙痒痒,加上刚摔了一场,腿脚不灵光,心头的怨气一股脑撒在王氏头上,她吃准了王氏得了红玉的嘱托,不敢对秀娟袖手旁观,说是想要过继,行,当着全村面儿给她赔了礼,认了错儿,承认自个儿花了红玉那钱儿,屋里便二话不说,替她做了主,过到铁贵名下。
这样无理的要求王氏当然不能应,气的当下便领了秀娟回屋,说是咋也不能如了她的愿
陈铁贵隔天便去找陈二牛理论,他爹也正在气头上,哪管老婆子的要求无理不无理,硬下心肠不管事,说是陈家受他屋气受的还不够多?先前就不说了,才消停没几日就上门来给他娘添堵,见不得老两口多喘几口气让他以后还是别上老屋来,单把秀娟娃送来就成,秀娟就是不过给他,在老屋也饿不着
陈铁贵没办法,回屋便跟王氏商议着,爹娘铁了心的使绊子,干脆就去找里正。
谁知去了他屋,却推说陈家屋里的事儿自个去解决,这过继的事,娃儿她爹不在跟前儿管事,自然全由陈家老两口做主,就是他去上一趟,也是说不上话的。
王氏气的几天没合眼,她也不是那专做好事儿的老好人,要是秀娟娃儿能顺利过继来,自个就是她的娘,当然好生待她,当成亲闺女一样养活,就连她将来的嫁妆王氏也想好了,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也不能亏了去
可如今陈家老两口铁了心的不让她顺遂,秀娟继续养在屋里,那也是自个的侄女她连个娘的名分都没有,就是娃儿想喊一声娘也是不行的,将来秀娟亲娘钱氏若回来,想起还有这么个丫头,说要走便要走,她们两口子不是白白给人养育了那么些年娃儿?
陈铁贵觉着事已至此,干脆也不去求老屋,秀娟就是不过继,自个屋好生待着就是,左右不去瞧他们的脸色,那里正也不是个东西,嘴上说的好,实际上还不是向着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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