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我头疼的,是我的顶头上司赵右君。

赵右君此人,原本是凤起朝上一尊最大的散仙。向来不是自己管辖内的事就不予理会。

每日纵情声色,是有名的“享乐尚书”。

最近,这原本置身漩涡外的人却一改故态,越来越主动地挑起事端,生生把本是双足鼎力的局面,逐渐演变成三方争霸的气场。

这实在耐人寻味。

要知道,江明佐与何太华两人的势均力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哪一个后面不是谋士成群,根基交错。一个新晋派系,敢跟她们当面叫板,稍微有点脑子的,就知道赵右君仗的是谁的支撑。

虽则姬长陵明面上不曾说什么,但她对左右权相决策态度的迟疑,和赵氏一派的嚣张笃定,也让人一目了然。最要紧的,是谢公翟、谢清悠一系外戚,旗帜鲜明地与她站到了一处。

眼见赵右君看我的神气和说话的调调,越来越淡而阴阳怪气,我就头疼。

再加上江上秋有意无意的刁难,曾经良好的职场环境,已是面目全非。

当然我怕的不是这个,我担心的,是何太华。

这一日上朝,八百里急报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正在云上与凤起边界小城华隆镇修筑的运矿堤坝被炸了。

而负责这项目的工部侍郎左思聪,被当场炸死。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姬长陵脸色大变。

几乎不需要讨论,所有人都认定,这是齐来动的手。

我觉得有些蹊跷。虽说齐来对凤起与其商议的矿品交易细则不满,但这么快就有如此决绝的表态,实在不智。不但全盘否定了筹措多时的盟约,更使得好不容易止息的战事,又有复萌之机。

可若说不是齐来动的手,更是不通。

正踌躇间,在一派“岂有此理,齐来欺人太甚”的嗡嗡热议里,何太华照例发表了重要讲话。

与我想的差不多,她的意见是:不能战。

“齐来与凤起之盟,筹划久远,关于矿藏之事的商议虽有小隙,却也并非毫无进展,何况盟后两国在行商、文教方面有诸多交流,都是刚刚起步,实在没有贸然进犯的理由。恳请圣上先查明真相,再做定夺。”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换了更深沉的语调,“多年征战,于国,经济不兴,四业难精;于民,则颠沛流离,哀鸿遍野,若非必要,切莫轻易言战!”

何太华言毕,朝堂上寂然良久。

那些平日她随便说一句就会纷纷跳出来附和的人们也都选择了保持沉默。

除了她的话语让人沉思,更因为姬长陵的神情一派高深莫测,却讲述着无形的压力。

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测试天威。

除了一个人。

江明佐走前一步,站在何太华旁边,道:“陛下,臣有话说。”

姬长陵右手一扬。“江爱卿但述不妨。”

江明佐道:“臣以为何大人所言极是,齐来大国谋略,绝不能使这样幼稚举策,请皇上明察之后,再做定论,切切不可轻举妄动。”

她语调平和,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大。

然而听到所有人耳里,怕都不亚于洪钟轰鸣。

要死了要死了,我没听岔吧?呆了片刻回神,赶紧四周张望,但见满朝文武,毫不例外,个个瞠目结舌,而姬长陵则紧搅着眉头,面上阴沉。

“江爱卿的意思——是支持何相所言?”她颤颤发问,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的,估计在这一刻,人同此心。

有生之年,谁也不曾想到,会从江明佐嘴里,听到“臣以为何大人所言甚是”这句话。

何况此次事端,殉难的左思聪,即是她的得力助手,更是她的心爱侧夫。

然她却当着满朝文武,当着一国之君,言之凿凿,落地有声。

我眯起眼,打量立在堂中央的两人,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

“既如此——”姬长陵沉吟半晌,缓缓扫视一圈,道:“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别见?”

堂上此时不光鸦雀不闻,一众官员已然连动都不敢动,唯恐头发丝进了鼻子,或者呼吸声大了,吹起袍角,而变成冤枉的出头鸟。

直到赵右君大步站了出去,慨然道:“皇上,齐来虎狼之国,掳掠成性,先前为矿求盟,如今因矿毁约,全无半点信义可言!这等侮辱,若不能还以颜色,倒叫四国笑我凤起怕了他不成?”

我心底嘿嘿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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