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里,老爷就表示像他这样的门第不宜收她的礼,并说即使他本人同意收,亨利先生肯定会反对的,“不沾他人之利”是他的口头禅。不言而喻,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渐渐地使她变得优柔寡断,不言而喻,老爷曾经充当过姑娘的养身父母,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巨大的,因此,她的爱家之心是很真诚的,也有那种为了杜瑞斯迪府邸的荣誉奋不顾身的精神。尽管如此,我琢磨着仅仅为此要她嫁给那位可怜的二少爷恐怕还是很难的。奇怪的是,正是在二少爷众叛亲离,遭受世人唾骂的时候小姐才同意这门亲事的。

这当然要归功于汤姆·麦克莫兰了。汤姆这个人并不坏,但最大的缺点是舌头长。参加起义军出去又活着回来的,全苏格兰仅他一人而已,听信他的自然不乏其人。我发现,但凡在战斗中失利的人总是说自己给叛徒出卖了,据汤姆说,达比战役和傅卡科战役败北都是由于叛徒出卖,夜行军是乔治国王部下的诱敌之计,克卢顿失陷则是麦克唐纳兹出卖所致。这个傻帽养成了捏造叛徒充当替罪羊的恶习,最后居然搞到亨利先生的头上来了。他四处煽风点火,说是亨利先生出卖了杜瑞斯迪的队伍,亨利先生原本答应多带一些人马去起义杀敌的,结果却跟乔治国王一起并驾齐驱。汤姆理直气壮地说,“对,就是第二天!俺们的大少爷跟他屁股后一群好心肠的小伙子一样一点都不害怕——天啊!——他有他的路嘛:照样还是俺的主子,高原的树林子里横七竖八躺满了僵尸!”每每说到这,要是赶上他喝酒,准会伤心地哭起来。

不管他啰里啰唆地讲多久,总有人在旁边捧场。于是,亨利先生不光彩的行径渐渐地在当地传播开了。了解他的人虽然极力辩解,可又无从说起,只有任凭那些居心叵测之徒去宣扬,让那些无知之辈去轻信;开始时世人见了亨利先生只是远远地躲开,没多久看见他打身边经过就冷言冷语,一些妇女自持他不敢拿女人怎么样,竟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与此同时,死去的大少爷成了人们心目中的圣人。人们回忆他生前的种种好处,说他从不压迫佃户,这倒是确有其事,只是在他有钱花的时候。还有人说他只是有一点不拘小节,可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公子爷比整天把脑袋埋在账本里,挖空心思地盘剥老百姓的吝啬鬼活剥皮相去何止千万里!有一个骚货跟大少爷鬼混生了一个野孩子,据说以前备受大少爷的虐待,可这时却成了缅怀大少爷的先锋带头人。有一天她还朝亨利先生扔石头,厉声责问道:

“那么信任你的那位帅少爷哪儿去了?”

亨利先生曾经拿钱救济过她,见状勒住马,看着她,不禁满脸通红:“你也跟着凑热闹哇,杰西?是不知道我的为人还是怎么着?”

那女人又拾起一块石头,做出要朝他扔过来的姿势。二少爷为了自卫,举起了手上的鞭子。

“啥,你敢跟俺女人动手,你这个流氓——”她一边哭喊着一边跑,好像真的挨了揍似的。

第二天,有关亨利先生要动手打杰西·布朗的谣言犹如燎原之火在乡里蔓延开来。从这一件小事中可以看出事情是怎样像滚雪球似的由小变大的,也可以知道谣诼诽谤是如何由此及彼的。到后来二少爷名声扫地,也跟老爷一样闭门不出。可是也真亏他气量大,在家里对这一切从来没有半句怨言。谣言的起因扑朔迷离,令人捉摸不透,他在沉默之中有一股非凡的傲气和倔劲儿。老爷肯定也有耳闻,多半是约翰·保尔透漏的风声,想必对二少爷举止反常颇有非议吧,可是他对外头众人的呼声有多大恐怕就知之甚少了。至于爱丽森小姐,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有事进门不开言。

不知是怎么回事,谣言这玩意儿来得猛也去得快。就在群情激奋到达高潮之时,圣·白德镇上举行了一次公开表决。这个镇位于斯威夫特湖畔,与杜瑞斯迪府邸是近邻。不知道是酝酿着一场什么纠纷,即使我当时听说过,现在也忘了。反正大家七嘴八舌的,说是天黑之前出了打破脑壳的大事,镇里的司法长官派人到杜瑞斯迪这边来借调部队。老爷提议让亨利先生去应酬,他说为了家族的荣誉应该有人出去露露面。“如果咱们家在这地方不带个头,马上就会有人打咱们的小报告。”老爷说。

“带这样的头也太窝囊了。”亨利回答道,等别人再催促时,他便说,“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没脸面出去见人。”

爱丽森小姐火了,拉大嗓门说:“咱家里还就你一个人能说出这样没志气的话。”

“那咱们三个干脆一块儿出去得了。”老爷说着便把脚往靴子里钻。四年来他这还是第一回穿靴子,约翰·保尔费了老鼻子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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