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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见了是我,忙拭了眼泪问道;“时候到了?”我点点头。叶离离有些失神地也点点头,又转向杨淳说道:“我先前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他听了却不言语,半晌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听便明了这其中的弦外之音,便将早想说的话朝杨淳说道:“杨大人,今儿我也劝你一句话,你从此在这牢里好好反省,把这君臣之礼好好想清楚了,日后别再犯了这样的错事,作乱朝纲,这样的大罪,幸是当今皇上仁慈,让你落在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手里,亲自审了你便是保了你,若是落在刑部天牢里,你便是是罪不容诛,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这番话我说得义愤填膺,便是把离离也听得一愣,惊诧地瞧着我。

杨淳先是一怔,再深深地看着我,许久才缓过神来,忽然上前朝我作了一揖:“多谢姑娘提点,杨某心底已是豁然开朗!”

我见他明了,心里才释怀了,不禁舒了一口气,又低下声音说道:“恐怕你要在此呆上很长一段时日,光阴似梭,便是在牢里,也不要误了才是!”

他心里已明净,听了我的话又是点点头。

此时外头又催促着,我只好拉了离离起身要离开,杨淳忽又隔着铁栏拉了我,又快又急地说了一句:“请助殿下!”我一时未恍过神,心下只想今日话已说得多了,为了保住他这条命,此时能做的该做的便是快快离了这牢狱才是,便不作声,拉了叶离离出了去,离离虽有千般不舍,也深谙其中的历害,只得一步一回首地与我出了诏狱。

十七

无论这朝堂之上有人如何争斗得头破血流,市井间的百姓却安安乐乐地过起了新年,因着好些事的发生,待到喘口气之时新年已近了尾声,正赶上元节。

上元节的夜里,街市上热热闹闹,寻常店铺,客栈,酒楼,票号,便是药房里的牌匾上都上了灯火,檐下也挂了灯笼,淮河江上也是星火相映,走到何处都是一派银花树火的。

我便借了这节日,请了奕肃,叶离离,带了灵儿来与我一起吃元霄饭。今儿早打了烊,厨房里的人忙了一下午,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忙别人的伙食,今儿得了我的话,只挑了大家都喜欢的,备满一桌酒菜,一起过上元节。饭桌上无酒不成,我又沾不得滴酒,幸得前些日子央求了酒窖里酿酒师付,替我酿了糯米酒,便等空闲时去取了来。

厨房里忙着,又插不上手,便干坐着等着他们。夜色渐暗,却还不见叶离离。那日从诏狱出来,一路上离离沉默不语,我也知道自己再怎么难受也不及她一二,且安慰的话也说尽了,便陪着一起无语。她忽然抬头,朝我说道:“寺玉,我想了许久,这会才明白你刚才说的话!”

我却听得二丈摸不着头脑,不解地看向她。

她也不解释,只轻轻叹一口气说道:“无论如何,我信你说的话,我从此可做的事只有一件,便是等着!”

虽听得有些迷糊,却也点了点头。她低头想了会,又说道:“寺玉,你为何从来不过问我的身世?”

“这有何可问?我只认得你这个人,与你身后的事却没有关联,不是吗?”虽然我的生活习性已渐渐融入其中,但为人处世的原则却不曾改变。

叶离离听了,挑挑嘴角苦笑:“也就你这样的人,才有这样的想法。怪不得你能与四王爷这般交好,恐怕你也没把他当王爷!”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也不辩解。却听得离离又说道;“你虽然不问,我却要告诉你。”她正了正色,方接着说道:“不知寺玉你可知道还是洪武十八年发生的一件大案!”

想在脑海中回忆洪武年间的被记入史料中的重大案件,却只记得胡惟庸一案以及空印案,又不肯定,便摇了摇头。

叶离离瞧了我一眼才说道:“明太祖皇帝生前律法中,刑法最残酷的便是用来惩治贪污,这你可知?”

经她一提,我便想起了,约摸是有一件大案,与贪污有关。再听得离离说道:“洪武十八年,有御史向太祖皇帝举告北平布政使司赵全德等人与户部侍郎郭桓合谋贪污。太祖皇帝大怒,下令细查此事,当时被查出者却都是六部的官员,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等尚书竟都涉嫌其中!”

话已至此,我心里方明白过来。郭桓一案确是牵涉众多,而朱元璋生平最恨的便是贪污,这也与元朝史官贪污讹诈,鱼肉百姓时他也亲身经历有关。据说明初的关于贪污的刑法最为残酷,若贪污六十两银子便杀无赦,贪官处死后还将其皮撕下,裹上稻草,做了草人立在公堂之上,弄得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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