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部分 (第2/4页)

两人所言之事与己无关一般。

见他这模样,江千雪却是低声笑了。眼前这个年且二十的少年,从来不待见自己,哪怕是自己说了能令他刮目相看甚至是信服的话,他也是不肯表露的。据多年来的观察,沉默恐怕已经是他最大的首肯了。这些她江千雪能明白,能接受,那么这个初到此处的小丫头呢?还真不好说这两人日后会如何。

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深谙此理,江千雪吹了一声口哨,不再说理。而随之一起的,便是一条火色赤鱼横空而出,江千雪收尽丝绳,那顽鱼犹是不甘,负隅顽抗,挣扎着要脱开鱼钩。江千雪便将鱼竿向身后的野草丛里掷去,那赤鱼随之摔入了草丛里,即便是脱得鱼钩,也是无路可逃了。待其气力且尽,江千雪便笑吟吟缓步轻踱,将鱼自丛中拾起,提着那殆尽生气的赤鱼对两人摆手大笑。

她不禁叹服道:“前辈,你这钓鱼功夫可是了得啊。”又瞥了一眼君溟墨:“不像某些人,折腾了半日才上钩了一条小鱼。”

他也不搭理她,怕是以免再生干戈。

江千雪则提着鱼大步跨来,颇为自豪道:“那是自然,也不想想我当初是在哪儿住的。千年雪山呐。那可是宇之极北,世之大寒,我尚可垂钓冻江之畔度日,何况区区清池潭乎?年轻人可学着点,钓鱼虽说需些耐性,但并非愈费时愈显心思沉静,那不过是装腔作势耳。真正有耐性之人,可不会费时于这些琐事上。”

他欲言又止,不知想说什么,江千雪心里只道是他又要冷笑几句了。却不想,他闷了半晌,方憋出一句话来:“你若是有此技艺,为何不早说?”似乎话中还有些责怪之意。

江千雪无辜摊手道:“你也没问啊。”心里却早是笑开了。

他便彻底不语了,沉着张脸,也不知心里念叨些什么。

江千雪瞧了瞧桶中鱼,估摸着也是时候了,便起身拂衣道:“我看这些也差不多了,海味吃多了也对身子不好,尝鲜即可,暴食无益。”

其余两人皆不语,紧随江千雪之后,向竹屋归去,惟余那深潭里的游银乍隐乍现,转眼间又潜入泉水更为冷冽处,没有日光,也没有和风。

“君贤,今个儿钓了几条鱼回来,你可是有口福了。”老远的,江千雪便向几丈开外的老教主招手呼道。

老教主一头白发于青阳下熠熠生辉,此刻,他正立于竹扉畔,笑吟吟望着几人归来。蝉鸣阡陌里,莺啼桃树巅,临近晌午的山野里分外祥和,竹叶正腾着露气,清凉无炎,闲适安谧。

待几人走进后,老教主方抚着髭须感慨道:“今个儿怎么有如此雅兴,去那泉边垂钓了?”

江千雪望了望身后两个脸色不佳的年轻人,耸耸肩道:“小丫头大半个月没尝过点新鲜滋味了,闹着要吃鱼,你那乖徒弟也没辙,便依着她去了,我顺带跟上,怕他们俩又出什么岔子。这不,刚要不是我在,怕是又要打起来了。”

老教主只是一笑而过,既不指责君溟墨也不批评沉霖,眼里却似是看进了什么,笑意渐浓了。

那桶里的鱼儿翻了个身,打起了水花旋儿,溅上了江千雪的手,引得她一阵嬉笑:“瞧这鱼可是不安分了,看来是想我快些动手了,你们等着,我先去厨房收拾收拾这帮调皮家伙。”

“且慢,”老教主转了转褐色的瞳仁,似是计上心头一般,转而笑呵呵道:“千雪,我们都是老人了,也该歇歇了,让晚辈们弄这些琐事去,你意下如何?”言下之意便是让那两人去折腾,自己坐等饭来便是了。

江千雪自是无意见,沉霖可是不乐意了,沉着脸道:“爷爷,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不妥罢,再说了,道是君子远庖厨,让他跟着去也不合礼仪呀。”

却见君溟墨冷哼一声道:“什么时候这么重礼节了。”

他本只是想讽刺她一句,却不想被老教主抓着他这句话不放了:“小丫头,你看溟墨素来重礼节,到了这会儿都不顾了,你还介意什么?我们师徒三人常年居于山中,谁不曾入过庖厨?这些世俗之礼早抛诸脑后了,你也不必以此推辞了。”

她犹犹豫豫,顾左右而言其他,连君溟墨也看不下去了,皱着眉直道:“你以为我乐意啊,要去就去,不去我还省心呢。”

半晌,她方小声说了一句:“我不会做饭……”谁衣食无忧了十七年,还会自己做饭的?

他冷笑着瞥了她一眼,满是得意的讽刺,就差没说一句“你也有今天”。她也没辙,只是心里恨得牙痒痒的,盘算着什么时候一定要“一报还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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