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2/4页)

凑成了挖井的人手。

按着几个凿井师傅的意见,城里好几个地方都开始同时凿井。薛宁、郑恳再加上蒋头和郑恳的几个亲信,各自看顾了一个地方。

经过一天的挖掘,井口外已经堆起了高高的土堆。隔不了一段时间,就有一筐沉沉的干土从井底被轱辘带了上来。每当这个时候,一旁守着的凿井师傅都会心急地凑上前去,捏起一搓泥土嗅嗅,再用指腹磨蹭几下,过了好一会,才失望地摇摇头,退了回来。

所有人的表情都跟着老师傅的一举一动而忽上忽下,那些住在附近的围观百姓心情更是大起大落。当老师傅摇头的时候,他们还怀着期盼的心便如同浸在冰水里一样。几个情绪脆弱些的,后来干脆低了头不敢再看了。

薛宁却很沉着,不时还笑着跟旁边的人说几句笑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在旁人不注意的瞬间,他的眼中才会闪过一丝忧心。挖了七、八口井,到现在还没有一口井出水。

“哎,你说,我们这井能挖出水来吗?天都干了这么久,要能出水早就出了。”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小兵一边运着土,一边跟身边的同伴小声地说着。

“别多嘴,我们当兵的,只管听上面吩咐就是了。”

“上面?郑大人自己这个官位保不保得住还不知道呢。我们现在跟着这个什么薛大侠办事,到时候可别跟着遭殃。他可是把知县大人给……”

“嘘,郑大人吩咐过,那事儿,谁也不许往外说。那个来报信的张德,不就被割了舌头,扔到牢里去了么。”旁边老成点的赶紧止住了他们的话头。

“哼,那家伙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没有我们什么好,还是白辛苦!”

“就是,就是。”

低低的交谈声,渐渐在那几个帮忙的兵士们波荡开了,本来沉默劳动着的队伍开始躁动起来,手里的活计也开始迟缓了。旁边的百姓注意到他们的波动,也开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怎么,你们累了么?”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插了进来。

“啊?”几个人慌忙转过头去,正好看见薛宁微笑的面孔。“没有,没有。”他们赶紧摇头。

薛宁不在意的笑了笑,“累了就休息一会吧,你们也忙了一天了。来,都坐下歇歇。”说着,他随意在地上寻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几个士兵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回答,“薛公子,我们也就是说说话儿,没事,不累的。”

“还说不累,你们的汗水都把衣服浸湿了。快坐下吧。”薛宁拍了拍身边,等他们迟疑着坐下,才亲切地问道,“你们也都是这岳县的人吧,当兵几年了?”

“两年。”

“三年。”

……

“八年了。”说这话的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兵士。

薛宁奇怪地问那兵士,“你看起来年纪也不比我大啊,就当兵八年了,那你入伍的时候应该是年纪很小了?”

“我当兵的时候啊,刚十四岁。”年轻的兵士摸摸头,憨厚的笑着。

“那你爹娘舍得你?”

“没法子,家里穷,兄弟姐妹又多,那年又赶上地里收成不好,爹娘养不活这么多张嘴,就送我进了军营,好歹混口饭吃。”大概是跟薛宁平排儿坐在一起,年轻兵士感觉少了些顾虑,话也多了起来。

其他的几个兵士也跟着点点头,大家的经历也都差不多。俗话说的好,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要不是日子混不下去了,谁又会想来当个小兵。

“今年天旱,地里的庄稼都干死了,家里又想把小弟送过来当兵……”年轻兵士踢了踢脚下的浮土,有些闷闷地说。

薛宁看着他,半是劝解半是自语的说:“要是大家都有好日子就好了啊。”

大家都有些沉默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碗清亮的水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他们一愣神,抬眼看去,却是一个小孩子正端着水碗,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还用嫩嫩的嗓音说着:“叔叔,喝水。喝了水,有了力气,才能挖更多,更多的水出来给小宝喝。”孩子的身后,一个圆脸的大嫂正感激地笑着。

兵士们呆住了。他们平时帮着官府收税、纳捐,见过的都是憎恶、害怕或蔑视的眼神,哪里曾得到过这样和气的对待。

年轻的兵士对着那碗看了半响,突然跳了起来。“我们干活吧。”他拿起扔在地上的簸箕,开始搬起土来。其他几个兵士也跟着站起来,重又开始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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