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叫附近快餐店的外卖,偶尔自己动手简单做些吃的东西。

我终日蜷缩在这房间里,早上当人们开始一天的忙碌时,我就开始睡觉。睡到五六点醒来,简单的做点东西吃下,然后去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或看书。大约晚上11点左右折回住处。坐在地板上,或看书,或看电影,或听音乐,或回顾今天的所思所想,或就自身行为的正确与否而苦苦思索,如此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有时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窗台前静静地看着对面高速公路的过往车辆或看灰色夜空的飘动的云。接近黎明时分,穿上球鞋,走出去在空旷的大街上漫无目的来回行走。此刻的城市,没有白天的交通堵塞,没有潮水般的人流,没有闷热的气流,没有夜晚的醉生梦死,显得安详而清冷,全身的细胞缓慢得苏醒,我听得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不时遇到巡逻的警察,乞丐,*,偶尔有车。我如此这般在公路上行走着,直至太阳出来,人影开始在街上浮现,便返回公寓蒙头大睡。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持续了将近一年,直至2008年年初。这段时间里,偶尔也遇到人和事,但始终伴随在我身边的只有卡夫卡。

卡夫卡的到来是我搬进公寓两个星期后。那天夜里,我坐在房间的地板上读卡夫卡的《变形记》,听到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于是放下书本,打开门,发现一只黑色的短毛小猫正在用它的两只前爪蹭着门缝。它仰起头看着我,圆圆的眼珠发出蓝光,略带惊慌的眼神让人不胜怜爱。随即它喵喵地轻声低叫起来。我蹲下身子,用手抚摩它光滑的短毛。它顺势挨向我,我将其抱起。它缩起身子,依偎在我的怀里,用它那软绵绵的头蹭着我的胸前。我久久地凝视着它,心想:一定是一只被遗弃的猫。

在帮它洗澡时,我才发现这只瘦瘦小小的猫的奇特之处:它全身黑乎乎惟独右后爪是纯白色的。洗刷完毕,我从厨房里拿出灌装鱼,奶酪放在一个蓝色塑料碗里让它吃。它边吃边偶尔仰起脸看我。我坐在地板上,一边看它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继续读《变形记》。我想总得有个名字吧,略一沉吟,我想到了卡夫卡,就叫卡夫卡吧。

从此,卡夫卡陪伴着我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之夜。我看书时,卡夫卡有时伏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我,有时挨在我脚边静静闭目养神。后来,在一个冬日的清晨,卡夫卡突然离去了。

第3节

3

在这段时间里,我几乎终日无所事事,浑浑噩噩。对于社会上的人和发生的事,我一概不晓。这并非我顽固不化地拒绝接受这些信息,只是我对此压根儿不想知道。我感觉得到世界时刻都在转动,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但对此我丝毫提不起兴趣。我对除自己关注和重视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仅此而已。

工作八年之后的今天,我又重新回到最初的原点。回到父亲突然离去的那一刻,回去庆生纵身一跃的那一刻。我突然变得哑语。不想跟任何人交流。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我需要内心的平静。我需要重新去衔接已经短路的思维。惟其如此。没有他法。

对于人生,我们总是倾向得出自己的一种解释和结论。这种解释和结论往往是由自身的阅历所决定的,终究也只是为自己找一个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罢了。而对此不屑一顾的人,也即对生活和人生不思考的人或许会更快乐些。假如浑浑噩噩地活着也算是一种幸福。我想我是幸福的。找不到更好地活着的理由时,就先这样凑合着活吧。我们到底也只是笼子里的一只小猴子,活动的空间也就那么大。

然而,在这个热闹而空洞的世界,人们带着强盛而盲目的欲望,总以为可以主宰一切。有人在拼命污染,有人在拼命治理;有人在拼命压迫,有人在拼命反抗;有人在拼命追赶,有人在拼命闪躲。乐此不疲,不知终止。然而当我们把镜头无限延伸,穿越城市,穿越大气层,从太空往下看,这里除了蓝色的星球还在默默转动外,我们听不到任何烦嚣,没有声音,一片空灵,如同失聪。

我自从出生至今几乎都是过着独自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字,一个人逛书店,一个人黎明时分在无人的街道回来游荡。一个人爬上白云山山顶,抽根烟,躺在草地上看天空飘动的云,等待日出。每次看着初升的太阳,我都会不断跟自己说,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会过去的。只是到了现在我还没让它过去。这种一个人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何时呢?我已经29岁了,难道长此以往不成?

长此以往。人将不人。这将何时了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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