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页)

悠闲的牛羊,听小河不停的流淌。

相靠着的成长,流淌着的时光。

转眼间成长到了不能相依相靠的年华,转眼间流淌到不好单独去河边的时光。

田小已经是才貌耀眼的青年,袁丫已经是楚楚动人的美女。袁丫的家随母亲改嫁他乡,但是他们都在一所重点高中就读,一个学文,一个学理。他们不再来往,不再说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在他面前哭了,可哭的时候却很想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总是控制不住在人群里搜寻她,看不见她时,心里竟然会疼。就这样,在沉默与牵挂中高考了,毕业了,取录取通知书了。一个考到南方,一个考到北方。杀猪、宰羊、宴请,可是,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快乐,醒来梦里皆是思念、惆怅、失落。

八月的田园深深,树木葱郁,芦苇摇浪,百花竞香,茂草疯长。田小徘徊在河边,漫步在柳阴,行走在山坡,沿着记忆的轨迹追索着。不知不觉中,又出现梦境——山坡上,花丛中,倩身影。眸含情,面似虹。呢喃细语乳燕声。田小睁大眼睛,惟恐梦消失。并狠很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他猛不防地一激灵,惊讶让他大喊失声:“真的是你吗?”泪就那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几米外的袁丫轻轻的哽咽的一声:“恩”,如滚动露珠的紫丁香般忧郁、清香、凄美。他们就那样无言地对望了很久很久。蓦然间,都疯狂了脚步。咫尺相隔,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她微低首,他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花颤动了火红火红的霞,清风般的耳语“等我”“等你”。

二十五年后的八月……

身为南方城市一家大公司老总的田小,紧出挤出点时间回乡。只因为大哥的儿子举行婚礼,大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催促。要知道大哥的两个丫头结婚、考学都没有劳烦他回来,大哥说老田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这次不回来就再也别回来了。于是,田小风尘仆仆地回乡了。

车行桥边,田小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叫司机停下,独自步行,徘徊在河边,漫步在柳阴,行走在山坡,沿着记忆的轨迹追索着,竟然会有热泪酸酸地滑落,一树陈年的枯枝上,鸦沙哑着前尘的歌。前面的山坡上,一座新坟。一枯瘦单薄的身影木雕般久久地半跪半坐,田小的心更猛烈地疼痛了一下,惊讶的大喊失声:“真的是你吗?”木雕回转,端详瞬间,即刻鲜活,轻轻的哽咽的一声:“恩”,他们就那样无言地对望了很久很久……

夕阳下蛙鼓催行,她沧桑一笑;回吧!他茫然顺口回应:回吧!

是啊,她必须回了,瘫痪在炕上的公公也许早就饿了,他是袁丫感恩一辈子的人。当年继父供不起她念大学,是公公倾囊相助,虽然必须嫁给他酗酒成性的儿子,是唯一痛寒心髓的条件,袁丫还是同意了。毕业了,回乡了,任教了,结婚了。挨打受骂是日子了。最后一年丈夫开始疼她了,却得肝癌走了。

回吧!黄昏中,他们的脚步在各自的轨迹里,坚定从容。

田园深深!深深田园!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报答

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发生在我的故乡,那时我才十来岁,但是却已经深刻在记忆里了。经过岁月的风霜洗礼,每每回首,依旧清晰。

我们和白凤兰的姐姐家是邻居,因此她经常来我家。每次来,我都不玩了,总是愿意围着她看不够。毛茸茸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会说话。那白白嫩嫩的皮肤,气死太阳。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马上就美丽起来。就是那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头卡,经她不经意一戴,立刻熠熠生辉。不但孩子们喜欢她,妈妈也特别喜欢疼爱她,只要她来,我家一定做好吃的。妈妈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没妈,和两个弟弟再加上瘫痪的父亲,都寄居在姐姐家,而姐姐的孩子比弟弟只小几岁,她自然而然的最吃苦、最受累。就这样,初中没读完,她就回家务农了。

后来,同龄人还在读书,白凤兰就和村子里的吴狗剩定亲了,要了很多财礼和钱,吴狗剩爹妈不愿意,狗剩给父母跪下了,说求求你们了,以后我攒够钱还你们。喜日子订在端午节后,可是,就在端午节的黄昏,白凤兰的姐姐白凤英要喂猪,进仓子拿包米面,看到了已经梆梆硬的白凤兰。于是哭声搅成团,有狗剩困兽般的嚎吼,有弟弟和外甥们绝望的哀号,有姐姐沙哑的哭喊,有父亲沧桑的哀戚。哭得全屯子的狗久久地和着狂吠。谁都不知道白凤兰为什么喝农药,只在她的上衣口袋里找到了一个小纸条,是给狗剩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没好意思亲口对你说,今世对不起了,来生再报答你,我走的原因在给你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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