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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项复仇计划并没有实现。两天后,他的儿子罗斯科气急败坏地从巴尔的摩匆匆赶来,护送这个没了制服的眼泪汪汪的将军回到家中。

十一

1920年,罗斯科·巴顿的第一个孩子诞生了。然而,在随后的庆典中,没有人提到“这件事”:那个外表看起来年约10岁、在屋子附近玩着带兵游戏的肮脏小男孩,是新生儿的亲生祖父。

没有人不喜欢这个稚嫩活泼、脸上夹杂着些许哀伤的小男孩,但对罗斯科·巴顿来说,他的存在就像是痛苦的源泉。用他这一代的惯用语来说,罗斯科并不认为这件事是“有效率的”。他似乎觉得,由于拒绝看起来像60岁,他父亲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这是罗斯科最爱的说法——只不过是以奇特和反常的方式。的确,把这事情想上半小时就会使他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罗斯科相信人们应该保持年轻的心跳,但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就有点——有点没有效率。然后罗斯科就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

五年后,罗斯科的小男孩已经大到足以和小本杰明在同一位保姆的监督下玩孩童的游戏。罗斯科在同一天将他们送进了幼儿园,然后本杰明发现用色纸的小长条做垫子和链子,以及绘制美丽奇特的图案,是世上最迷人的游戏。一旦他做了坏事被罚站在角落时,他大哭起来——在大部分时间里,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明媚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而且贝莉小姐不时地抚摸他乱糟糟的头发,他非常快乐。

罗斯科的儿子在一年后升上了一年级,但本杰明仍留在幼儿园里。他非常快乐。有时当其他小孩谈到他们长大要做什么时,他幼小的脸庞会掠过一丝阴影,好像以一种模糊的、孩子气的方式,他已经知道,这些是他永远也无法分享的事。

日子一成不变地过去,他在幼儿园已经三年了,但他现在太小了,无法理解闪闪发亮的纸条是做什么用的。他常常哭,因为其他的男孩比他大,他害怕他们;老师对他说话,虽然他试着极力去理解,却还是一点也不懂。

他从幼儿园里被接了回来。他的保姆娜娜,穿着上了浆的格子布洋装,成了他小小世界的中心。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他们在公园里漫步,保姆会指着一个灰色的庞然大物说:“大象。”然后本杰明也会跟着她说:“大象,大象,大象。”有时保姆让他在床上蹦蹦跳跳,这很有趣,因为如果你坐下来的时机正巧的话,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被再一次弹起来;而且如果你边跳边说“啊”,并且叫上很长的时间,你会听到一种变了调的声音,有趣极了。

他喜欢从帽架上拿一枝大手杖,用它到处敲打桌椅并且说着:“战斗,战斗,战斗。”当有人在场时,年老的女士们会对着他咯咯笑,这令他很高兴。当年轻的小姐们亲吻他时,他会略带厌烦地顺从。而当漫长的白天过去,下午五点钟,他会被保姆带上楼,保姆用汤匙喂食燕麦粥和精致的软糊状食物。

在他孩童的睡梦中没有烦人的记忆,大学时代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使许多女孩子动心的燃情岁月,都没有留给他任何记忆。他现在所有的只有他白色的婴儿小床,保姆,一个有时会来看他的男人,还有一颗橘色的大球。每当他在黄昏前睡觉时,保姆会都会指着大球,叫它“太阳”。当太阳离开,他已然沉睡——他不会做梦,不会有梦来烦扰他。

过去——圣·胡安山上的枪林弹雨;在他婚姻的前几年,为了他深爱的年轻希尔嘉工作到晚上,直到繁忙的城市陷入夏日的薄暮中;在那之前,当他和他的祖父在深夜里坐在巴顿家位于门罗街阴郁的老房子里抽烟——这一切一切都像不可靠的梦从他的心底消失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这些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他不记得了。他记不清最后一次被喂食的牛奶是温热的还是冰冷的,或者他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只记得他的摇篮和娜娜的熟悉面孔。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他饿时,他会哭闹——就只是这样。整个中午和晚上,他都在呼吸。周围轻轻的呢喃声和低微的说话声他几乎听不见;各种气味、光明和黑暗,他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

然后一切全归于黑暗。他的白色婴儿小床,在他上方移动的模糊的脸,以及牛奶甜腻的香气,都一起从他的脑子里慢慢消失了。

林惠敏

郑天恩译

12.失踪的人们

〔美国〕杰克·芬尼

就当那是一家普普通通的旅行社走进去,我在酒吧间遇到的那个陌生人这样对我说。问几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你的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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