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1/4页)

教我们《高级英语》的是一位40岁左右的男老师。有一次在讲课时,他向我们发了一番感慨。他说:“我是很喜欢给你们成人上课的。我在大学里给学生上课,有些东西不能讲。而你们都是成年人,都已走上社会了,所以给你们讲课,我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觉得比较自由。”原来他晚上出来讲课,并不只为了赚外快,还为了寻找一个有言论自由的地方。接着,他给我们讲了一件事:有一次,他给一个“自考”补习班上课。讲的课文是一篇由中文小说翻译成英语的。由于同一个动物名词在不同的语言有着不同的含义,他觉得这篇文章中的一个动物名词的翻译择词是极为不妥的。由于考虑到学生们都是成人,他作了进一步的诠释。在中文中,这个词并没什么,而在英文中,这个词还有人体器官的意思。如果让美国人看到这种句子是要闹笑话的。过了几天,他收到一个电话,是一位学生家长打来的。在电话中,他的过度诠释被指责为毒害学生的流氓行为。

No。5 想象力贫血(3)

听老师讲完这件事后,我们都笑了,老师也笑了。他无可奈何地说道:“有些事,真难办。我们还是继续上课吧!”

()

洗 脚

∷∷ 赵小帅

我小时爱看书,《林海雪原》、《红岩》、《桐柏英雄》、《牛虻》等长篇小说是在上小学时就读完了的,我父母都是教育工作者,他们对我的阅读能力很是赞赏。但这种状况到我读《家》和《红楼梦》时发生了变化,上中学后的一个假期,我每天下午都躺在屋里看《红楼梦》,这让我爹大为光火,他老是劝我出去踢球或从事别的什么粗俗的活动,就是不要读《红楼梦》。我妈则向我解释,《红楼梦》与《家》、《春》、《秋》之类的小说情绪不好,怕我看了之后萎靡不振,“萎靡”这个词在当时很不好听,用在学生身上很有些胡思乱想兼经常*的意思。

有个晚上,我跑到附近一家戏院看了出京戏叫《宏碧缘》,我爹知道后就盘问我那出戏是什么内容,我去看那出戏就是因为里面有武打,舞台上悬了钢丝让演员飞来飞去,经我爹一盘问,我才想起这部戏里似乎有爱情成分。

上到初二时,班上有的同学开始看一些美国小说,有个家伙,很“萎靡”,我们发现他的书包里放着一本马拉默德的小说,有些页码被他折了个角,那些页码里都有“*描写”,我当时觉得这家伙的做法有点儿卑鄙。我那时老爱翻别人的书包找小说看,因为学校图书馆里和街上书店里的书都太无聊,那年头社会环境很纯洁,没有言情武打。我老翻人家书包,结果从一个女生的书包里找出了一本青春期卫生类的书,那女生知道后对我特别生气,说我是流氓行为。搞得我很是糊涂。几年之后,我才知道“月经初潮”之类是怎么回事,知道为什么上体育课我们男生老像孙子一样跑圈儿而经常有几个女生不用跑圈儿——我们当年都以为是老师“好色”照顾她们。

总之,我在青春期时经历了一长段捉迷藏的游戏,我的父母和老师们把许多东西藏起来,而我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并在脑子里拼凑出个完整的知识体系。后来,我酷爱读鲁迅,读他的全集,这让父母师长极为放心,我甚至读鲁迅的日记,鲁迅日记里隔几天会出现一个词“濯足”,我查字典知道这是“洗脚”的意思,我甚至查出来这个词来自《诗经》,我当时想,人家文豪洗脚都要记下来而且要用这么雅训的一个词,真了不起。

几年之后,我上大学,读到了学者李庆西的一本杂文集,里面有一篇谈鲁迅的日记,还提到了“濯足”,他说这可能不是洗脚,而是*的隐语,*比洗脚更有理由写在日记里。他又说,可鲁迅临死前两天也“洗脚”了,这不大可能,他身体很差嘛。看来,“洗脚”问题应由鲁迅研究专家们再去分析论证。

李学者的这番考证方法,我爹是不会掌握的,否则他会认为没有什么书是我小时候应该看的。

()

贾宝玉与鲁宾孙

∷∷ 刘怀昭

《孤岛访谈录》假想了一个孤岛,然后遍访京城中智慧之人,问如果允许带且只带一本书上这个岛,他们会带什么书。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引得我先合上书给自己设想了一下。一想到要过那么一种孤单单的与世隔绝的生活,我就恨自己不是鲁宾孙或者《西藏七年》里的布莱特·皮特了,所以我得带一本指导野外求生的工具书,告诉我怎么搭帐篷怎么躲避熊瞎子,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不过好像那孤岛给假设得没那么险恶,倒更近乎请去度假的意思。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