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 (第1/4页)
王恕久在地方为官,经验极其丰富,闻言立刻想到了什么。很严肃的问道:“彼辈莫非有重大冤情前来控告?若是如此,立即请入。”
长随解释道:“他们说不是来拜见老爷你的,而是要求见方公子!”
方公子?王恕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行辕中只一个姓方的可以勉强称为方公子。“找他作甚?”
能做长随的自然都是机灵人,早就简单打听过情况,“好像是这几天方公子大出风头,这些人都是来慕名拜访的。”
王恕有几分哭笑不得,敢情行辕门前聚集了一群人。不是来拜见他这个主人,而是来找方应物的,这是喧宾夺主罢。
好像他不在的这几日,方应物很是闹出了点动静出来?小孩子总是喜欢做出些动静。以吸引大人注意,表示自己长大并成熟了。
越是这样的小孩子,越是不能搭理他!王恕很老练的想道。
本来回到行辕。他准备召见方应物,考考他的学业。指点指点他读书。但现在看来,此人既然如此不安分。那么还是先晾着好了。
回了家,王恕还真就不见方应物,抓紧时间在书房批阅公文。不知过了多久,却见长随过来禀报道:“文老爷来了,在前面厅中。”
这位文林是成化八年的进士,在南京当过官,身体不好的原因,去年回到家里静养。他与王恕有过几面交情,但交情也不是很深,毕竟不是同一时代的人,差了将近三十岁。
王恕便喝道:“我说了不见客,你怎的还来禀报?”
长随答道:“文老爷说不用见老爷,只是来求诗文的,有了准数就走。”
王恕忙于公务,哪有闲心纠缠,用力挥挥手道:“我答应了,叫他留下题目,自己先走罢,等有了空便给他写。”
这世道,彼此之间求文是很常见的现象。无论祝寿、立碑、作序、送行、修家谱等等,都需要请别人做诗词文章,当然越是名家越好。有关系就用人情请,没关系就花钱买。
长随为难道:“不过文老爷说,是前来求方公子为他家小公子作劝学之诗,并不是找老爷来的,请问老爷答应否?”
饶是王恕心性坚定,此时也忍不住有几分尴尬,怎么又是来找方应物的?方应物真有如此之好?
“这随意!叫方应物不要慢待了客人!”王恕担心方应物年少轻狂不知轻重,便吩咐道。
其实就算王老大人不说,方应物也不会慢待,因为文林文老爷的儿子叫文徵明,今年与唐寅同岁。。。。。。
不过王恕也起了好奇心,又对身边下人道:“你去六姐儿那里,将方应物的诗词拿几首来瞧瞧!”
不多时长随拿着纸笺回来了,王恕放下公务,展开纸笺看去,却见有两首七律。看了看这首落花诗,又看了看那首台阁风,王老大人深深的迷惑了。。。。。。
诗的水平很高,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两首七律之间千差万别,一首悲春伤秋哀怨凄苦之作,一首是瑞丽堂皇太平气象之作,完全不似一人的手法,难道方应物是个性格分裂的人?
还是说方应物已经到了功臻化境、随心所欲,想要出什么效果就出什么效果的地步?这不可能罢?
正疑惑时,又有门官前来禀报:“门外有前少卿李老爷前来拜访。”
王恕放下手里诗文,吩咐道:“有请!”
他说这两日不见外客,那当然是针对一般人而言的,至于关系比较密切的亲友类当然不在此列。
门官口里的这位“前少卿李老爷”指的是前南京太仆寺少卿李应祯老爷,字贞伯,号范庵。当世书法大家,文化名人。李老爷是苏州人。刚五十来岁就辞官致仕回了家,现就居住在苏州城里。
王恕在南京做官时间很长。和李应祯很有些交情,所以不好将他拒之门外。何况这李应祯正是王恕主动请过来的,准备找他参详一些事情。
要知道,京官和地方官不同,京官可以杜门谢客洁身自好,但地方上的官员就需要经常和本地大户打交道,不然许多事情就办不好。
不多时,李应祯老爷被下人引着,来到了书房外。王恕上前迎了几步,将他请入内。宾主落座,寒暄了几句各自近况,便就进入了正题。
王恕邀请道:“范庵许久不见,今次便不要走了,你我摆酒夜谈,我还有件事情要请你帮着筹划。”
李应祯对邀请不置可否,却先问道:“介庵公,即便你不请。我也会自到。听说方应物方公子寄居在贵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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