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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脸阴沉地看着他,大声说:“刚才是我唐突了你的惩罚,可是阿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回过头来,心甘情愿地在我身底下承欢。”

“那一定不会是我燕来。”冬奴大声说。

那可能是任何一个人,但一定不是这样的他。他燕来,要做这天底下最光明磊落的人,清清静静,一生不惹尘埃,即便是身上沾了污泥,他也要用世人的尊崇洗净污浊,做他们燕家最较贵贵气的小少爷。

第十五章 患难见真情(上)

冬奴赤着脚站在廊下头,心里想,如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一种可以瞬间长大的方法,不管要多少金银珠宝,他也一定想也不想,金山银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或者时间飞快地转,转到他姐夫已经拄着拐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能活蹦乱跳,看他不折腾死他。

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有些懊恼,又有些惊魂未定,回到屋里面一个人坐在床上想了好久。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用被子蒙住头,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外头的日头已经很高了,中间教他练武的武师来了,底下人的人催了几次冬奴都赖在床上不肯动弹,最终还是没能起来。其实冬奴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任性的少爷脾气,喜欢什么都有个热度限制,桃良她们几个跟着久了的心里都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一回不一样,这不是在他们燕府,是在他们都有些陌生的连州城,管事的是他们那个性子难以揣测的姑爷,他们包括关信关槐兄弟都是收着性子的,就连冬奴下意识里也有所收敛。正是因为这样,她们才奇怪冬奴为什么会这样,桃良还悄悄地问他怎么了,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气。冬奴蒙着头不说话,桃良都要走的时候,他才拉下被子,脸色不大好看,说:“我饿了,我要喝粥。”

厨房做了好几道可口的小菜上来,都是冬奴喜欢吃的,燕府来的厨子伺候了这个口味刁钻的少爷这么久,早已经摸准了他的口味,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味道多重多轻,没一点不了若指掌。天一晴院子里的雪人就开始融化了,先是塌掉了鼻子,再是消瘦了身形,到最后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一点原来的形状。冬奴看到了有些伤心,放下筷子说:“我爹没来信么,什么时候要接我回去呀?”

桃良也想早点回去,他自幼生长在南方,后来入了京进入燕府伺候冬奴,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强一些,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如今到了石府,处处都要留心小心,能自己做的,总是她和嘉平两个人尽量分担,不敢多说了一句,不敢多走了一步路,事事都记着自己做奴才的本分,自然不如在燕府里过的如意。这还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小少爷不喜欢这里,她们都能看的出来。她们都是忠心耿耿的奴才,最见不得的事情,就是他们的少爷受了委屈。嘉平抱着手炉取暖,叹了口气说:“还没消息呢,不只少爷着急,关信他们也跟着着急,三天两头往京城里送信打探,一得了信立即就会告诉少爷。”

冬奴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知道京城里最近都有些什么事么?”

“最近?我们来了也没几天哪。”桃良笑着说:“不过我还真听说了一件稀罕事儿。”

“快给我说说。”冬奴一听立即来了精神:“快给我讲讲。”

“我们燕府后头,不是住着一个疯疯癫癫的美人么?”

冬奴脑子里立即浮现出那一次在老妇人寿宴的那几天,他和永宁在后园子里遇到的那个妇人:“是那个疯疯癫癫,有时候会说我是她儿子的妇人么?”

桃良立即点头,点完头才愣了一下,阮妙音的事情她们都是不怎么跟冬奴提的,就是因为府里头有传言说他们的少爷其实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尽管她们都不相信,心里也知道他们的小少爷也不相信,但已经有了这样的谣言,他们就不能不有所顾忌。冬奴从小就被管教的严,伺候他的人嘴巴也都很紧,她们一直以为冬奴并不知道后园子里有那样一个疯女人存在。冬奴见桃良有些诧异地盯着自己看,抿了抿嘴角说:“我都听说过,你继续讲。”

桃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今年入冬的时候,那个人忽热患了重病,听说都到了鬼门关了,可是老爷突然念了旧情,把她接到了府里头,请了京城里素有妙水回春之术的张太医帮忙医治,终于给她续了一命,这事儿在府里头传开了呢,都说那妇人从前是老爷的一个小妾,后来犯了错,惹弄了老爷,才被赶到后院子里头去的。”

“她……是我爹的小妾么?”冬奴心里头突突地跳,突然又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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