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页)

“人说龙气,当真有麽?”刘氓转了话头儿,立在街边瞅着铺子里挂的扇子。

“亮不才,不曾习过风水。”

“西京有龙气,去一不着四。”刘氓进了店里,捏着把墨骨儿扇子打量。

“龙不是人人可见。”百里亮接了过来,打开一看,是副泼墨山水。

“龙亦非人人皆是。”刘氓抿唇一笑,搁下这把,又拿了边上浅绿的一把。

“故而玄之又玄。”百里亮呵呵一笑,凑过头去看时,是副美女图。

“媚眼如丝,乌发如云,口若红樱——”刘氓斜眼瞅着百里亮面上露出笑来,口里话一转,“怎地就没有一处像人?”

百里亮怎知他转到这一句,愣了愣,笑出声儿来:“这可真是急转直下。”

“那句不也是?”刘氓合上扇子拍于左掌心内,“去一不着四?到底是个甚麽意思?”

百里亮看看左右,皱了眉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小隐隐于市。”刘氓嘿嘿一笑,“话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百里亮自然不曾听过这句,细细想来也有道理,遂走近一步轻声道:“黄三黄三自然排行第三。”

“去一,就是不要老大。”

“当今皇上有二公主。”

“却也不说老四,自然只剩——”

百里亮打个哈哈:“莫要说,这把扇子还更好些。”说着塞来把紫边儿的扇。

刘氓接了打开,上头画了藤萝千千,边上写了一首古体:“缠过千言,不及一眼。君心深深,奈何一言。”

百里亮也念了一遍:“当真君心深深。”

刘氓翻过背面儿,见是细细表过,又喜它色润,遂唤了伙计问价:“多少银子?”

“公子若是喜欢,受惠五钱银子。”

“五钱?”刘氓失笑,“若是蒲扇,五钱买得一打。二钱如何?”

“公子翩翩风度,若是拿一蒲扇,岂不贻笑大方?”伙计也是个利口,笑嘻嘻又道,“公子当真想要,各让一步,三钱拿去。只求莫再还价,今儿老板不在,小的不好交代。”

刘氓要说甚麽,百里亮掏出腰上搭褡数了铜钱:“喏,拿去就是。”

伙计接了就笑:“公子是这就拿了,还是小的装盒?”

“本想送人。”刘氓呵呵一笑,“可不是我出的银子,借花献佛反倒不美。我拿了就是。”

伙计点头哈腰送他们出门。刘氓摇着扇子走了两步:“定定捏着又觉着沉,摇着呢又有些凉。插在后颈像个流氓,别在腰上也不好看。可惜今儿没穿件宽袖儿的,也好藏他一藏。”

百里亮哈哈大笑:“刘公子真是妙人。”

刘氓瞅他一眼:“百里先生岂不也是?”

“亮自愧不如。”

刘氓摆摆手:“亮兄何必自谦?若论今朝何人当得忍辱负重,舍亮兄其谁?”

百里亮脸色一变:“你想到甚麽?”

“也没甚麽。”刘氓看着他脸都白了,不由好笑,“也不算是我想到,只能说是……做梦罢了。”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梦中倘遇险恶,只消醒来,万事皆无。可人世惊险,又在梦境之上。”刘氓收敛笑容,“百里先生,当真叫人敬佩。”

百里亮脸色转了几转终是一叹:“他年旧事耳。”

“然流毒至今,何苦?”

“身不由己,事不由人。”

刘氓亦叹:“若她晓得,断不会轻生。”

百里亮凄然一笑:“故说……事不由人。”

刘氓看他一眼:“琉璃已死,万事化去。”

“这张脸尚在,怎能化去?”

刘氓一指天上:“晨皆日升,每朝日同?”

“自是相同。”

刘氓又指河流:“水皆长流,每滴皆同?”

“这……自是不同。”

“故说,逝者如斯夫。”

百里亮淡淡一笑:“刘公子苦心开解,亮心甚感,奈何……情不由人。”

“这是自找烦恼。”刘氓瞪他一眼,“今日立在眼前之人是刘氓,再不是琉璃。”

“亮亦如此劝慰,奈何心有戚戚焉。”

“见鬼。”刘氓骂了一句,“百里亮,索性今儿话说明白了。”

“愿闻其详。”

“我不管你和琉璃怎麽纠缠的,都与我无关。”刘氓颇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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