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部分 (第1/4页)

但铜钱两面嘛,以阮大铖这样的家伙,抑郁了十九年之后,忽然被国家授予了检审大权,他如果不闹事儿,就不是阮大铖了。

起先,阮大铖的想法很简单,帮着国家骗东林党人,骗完了钱财,他们的叛乱也就平复了,到那时,曾经讥讽、取笑、折磨过自己的这些人,都将变成阶下囚,既出了一口恶气,又替国家完成任务,这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啊!而且还是肉三鲜的。

可当他翻查帐目之后,那不可告人的龌龊念头,也就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

首先,大明最基础行政单位应该是县,县令作为地方父母官,拥有很多实际的事务权。要想理顺骗局中的“购买”环节,就必须取得县令们的理解。

可前提是得保密。国家乱卖资源,为得是套取旧党现金,然后以挤兑方式酿成金融风暴,这一整套流程,阮大铖是不敢乱说的。更何况,即便可以交底儿,他也不会说的,知道的人越多,意味着将来“功劳摊薄”的可能性就越大。为了功劳独享,他还会主动隐瞒一些人的。

最后,阮大铖就是因为贪污犯的事儿,当了一年的太常寺卿,居然可以连续十八年悠而无忧,可见这小子的贪污手段有多高明。眼下这么庞大的现金流量,稍微点点手,就是一大笔外快。试问阮大铖如何不动心?而为了避免底下人坏事儿,就有必要竖立“威严”。

既然要让“县令们”同流合污,最起码也是摄于淫威不敢告密,阮大铖必须进行一场清洗运动,状告大多数基层官员之目的,就在于此。

想通这其中关键,小朱恨的牙根儿直痒痒。但阮大铖这种人,却恰恰是骗局操盘手的最佳人选,同时因为他对所有的歪门邪道都异常门儿清,所以用他来当“独立审计人员”,又恰如其分。

这也正是小朱不愿意现在治罪阮大铖的原因。所以他只是想针对“时间矛盾”这点来敲打敲打阮大铖。如果阮大铖够担当,认下这个栽也就是了。但问题是阮大铖苦盼十九年才熬上了位,他当然不愿意放弃即得利益。所以这老小子出卖张彝宪的举动,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阮大铖是可以理解了,张彝宪就疯了。而且说道根本,很多文臣都了解张彝宪,这小子除了脑子缺弦儿,喜欢贪污之外,本身人品上,倒是不算太坏。况且太监嘛,有这些缺点的同时,还立下不少功绩,北京文臣对张彝宪还是比较同情的。

所以眼见张彝宪被阮大铖逼入死角,老阮又是大家鄙视了十八年的混蛋,并且皇上似乎也不愿意扩大这场风波,于是朝会第一阵,率先进入闹剧环节。

一众文臣,有替张彝宪开脱的,有替皇上分忧的,还有替那些县令们叫屈的,当然还有痛骂阮大铖的。一时间是骂声不绝,大家还都是文化人,不带脏字的叫骂,听得小朱心中爆寒!这要把这些骂人话给记录在史料中去,后人可怎么评价呦!

不过小朱倒也想得开,因为在他想来,反正也要正式建立独立审计机构,如果借着阮大铖这次闹事儿,能够把监审机制给完善了,倒也不失良策。所谓完善,不仅要授予阮大铖这样的半职业罪犯以职权,还要设定良好的制约机制。只有这样,才是对“人才”的最大爱护,以及最合理使用。

推而广之,北海行省正要试行的“全才科举”和“分科取士”,如何才能顺利的成为治国良方,阮大铖案例,倒是提前贡献了宝贵的经验。

“嘿嘿嘿”想到这里,小朱对着下面正在吵群架的大臣们,嗬嗬的笑了起来。

其实像阮大铖、董祖常这样众口铄金的小人,其他还包括黄宗羲(国家不允许他参加科举);刘惟敬、刘梦云兄弟(根本没兴趣科举);李定国(变民军招安);孙传庭(国家法院宣判的罪犯);魏文魁(很早前跟徐光启掰腕子的民间历法家);阎应元(小小的小捕快);梁九、马隆(仅仅是工匠艺人)……等等吧!这些人的命运变化,带给了整个社会一种震动,当然震动有好有坏。

首先,这些人目前国家都采取了任用态度,他们不同方面的特质、能力,被国家安排到了非常恰当的地方;

其次,这些人都是传统意义上不得入仕的身份,在官场升迁规则中,他们属于永远不可提拔的“黑人”。

然而这个世界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二元世界,恰恰在黑白之间,存在着大量的灰色地带,灰色不像黑白那样简单分明,灰色比它们更加复杂。更多的人,普通也好,优秀也罢,不要强求这些人去当好人,就算他们不是好人,可也绝不是坏人。他们只是普通人。

而“普通人”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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