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 (第1/4页)
顾嫣然软绵绵地笑了一笑,细声道:“舅母,这种事我不懂的,都由峻之做主。”
侯夫人听见峻之二字,眉头跳了跳,看着周鸿等人走了,才对冷妈妈嗤笑道:“瞧我们这位新少奶奶,说话柔声细气的,外人瞧着还不知有多柔弱温驯呢,谁能知道脸皮也是个厚的!”
平南侯不好坐在这里议论侄儿媳妇,稍稍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鸿儿倒还识大体。这事了结了就好。我去前头书房呆会儿,下午还约了人去花石市。”
侯夫人送他走了,才冷冷道:“听见那丫头管他叫什么了?峻之,这是什么名儿?”
几个大丫鬟没人敢说话。男子在名之外,多半有字,朋友之间也好相互称呼。周渊字泰之,周瀚字毅之,都是平南侯亲自给儿子们取的。那一年周渊八岁,周瀚五岁,周鸿还在庄子上住呢,根本没在平南侯眼前,自然没他的份儿。可如今这个峻之是哪儿来的?
赐字,非长辈莫属,且还要是亲近的长辈,难道说是平南侯私下里又给周鸿取过字了?侯夫人越想越恼:“听听他方才说什么?‘鸿儿倒还识大体’,呸!识大体,他识大体,我的渊儿是怎么死的?识大体他会送李家人出京?作了这么多孽,如今就因为立了军功有了职位,就成了识大体了?”
“夫人。”冷妈妈赶紧递上帕子,“夫人悄声些啊”这样埋怨侯爷,被人听见可不好。别人或者不说什么,南园那里还有个时时想挑儿媳毛病的太夫人呢!
侯夫人一说起周渊就眼泪直流,几个丫鬟围着劝了半晌,到底把人劝进了屋里,打水净脸梳妆去了。
这边周鸿将王大爷夫妇请到小山居厅上坐了,招呼丫鬟们上茶,自己和顾嫣然进了里屋,才有些歉意地道:“这家业分得定然是不公道,只是我想——原也不是我挣来的,分多分少,我也不想争竞了只是没料到今日就分,原想着先跟你商议一下,如今——”
顾嫣然抿嘴一笑:“这些事原就该你做主的。”再怎么说,平南侯是他的生父,若不是过继到长房,他身为庶子将来也不过是薄薄分一份家业。顾嫣然觉得自己很明白他的心思——争什么呢,亲生父亲都不想多分给你什么,还要争什么呢?好男不吃分家饭,周鸿若是个想靠着祖荫的,也不会去西北了。
周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军中时日还短,也没攒下什么日后我定然努力,断不会让——”险些要说断不会让我们的儿女没饭吃,突然想到跟新婚小妻子尚未圆房呢,这话说出来只怕要臊了她,硬生生把后半句咽回去了,自己脸上倒微微红了。
顾嫣然可不知道他心里已经想到儿女上去了,只听了周鸿的话觉得心里熨贴得很,低了头笑道:“这些家业都是长辈们挣的,分不分自然听他们的。我晓得你的意思,不过如今你是长房嗣子,长房该得的东西还是要收的。”
这番话真是说中了周鸿的心思,半点都不差。周鸿连连点头,又想起一件事,迟疑着道:“还有件事要与你商议我想,将王氏祖母的嫁妆全部交给舅舅舅母。”王家这么热心立嗣之事,还不是为了从中分一杯羹?他看不上王家这副模样,但毕竟能由庶子变为嗣子,也是王家的功劳。周家的东西不能随意分给他们,但这些嫁妆本是从王家来的,还给他们倒未为不可。
顾嫣然想了想就明白了周鸿的意思:“还了也好。不过我看不如将那箱东西折了银子给舅舅舅母吧。一则他们拿到手若要变卖还不方便,二则,怎么也是祖母留给长房的,也是个念想。我这里还有一千两现银,凑一凑也就差不多了。”
周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哪能用你的嫁妆,一千两银子我还拿得出来。”他去西北从军,饷银自然不多,但此次立下军功,皇帝除了给他一个四品佥事的官职之外,还赏了黄金三百两,珍珠一匣,白玉如意一对,正好派上用场。
顾嫣然不防被他忽然抓住了手,脸上顿时飞红,小声道:“我怕你手头没有现银,先用我的也是一样”
周鸿看了她半晌,只说了两个字:“多谢”其实他有很多话要说,但都涌到喉咙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从前在军中,那些未曾娶妻的军士时常听已经娶妻的炫耀,说什么娶了妻子便知冷知热。那时他不过是一笑而已,若说知冷知热,更衣洗脚,平南侯府也有伺候的丫鬟,不过如此。直到今日他方知道,所谓娶妻知冷知热,不单单是指让你吃穿无忧,更是两心相通,这份儿相知才是最难得的。
王大爷夫妇还在外头坐着呢,周鸿也不好意思总在内室呆着,叫知暖知柔将皇帝赏赐的东西拿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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