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部分 (第1/4页)
在她说完之后,自觉刑部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也不想再被白樘斥责……便要即刻自行离去。
正欲走的瞬间,眼前光影闪烁,却是白樘抬手,将她的手臂握住。
云鬟挣了挣,他的手劲却竟奇大。她不知白樘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竟要再骂完了才许她离开?
却听白樘道:“你错了。”
云鬟缓缓抬头,想问他“错在哪里”,谁知下一刻,却被他拥入怀中。
她满面的泪痕血渍,都在刹那间,擦在他的官袍之上。
云鬟愣愣地,身不由己……也不能相信。
可是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出那似曾相识的一幕:翼然亭中,那面目晦明难分的人!
身子一颤,手抬起,正欲将白樘推开,几乎与此同时,白樘已松开了怀抱。
云鬟只顾睁大双眸,也忘了哭泣,只是呆看着面前的他——眼中的泪如此碍事,让她一度仍是看不清白樘的脸,就似在翼然亭内那种隐约惊心的感觉。
那也是所有最不幸的开端。
回忆如同包围周身的流水,将她层层包围,而长河之水,也仿佛都是令人迷惑的泪水一般,遮蔽眼前。
大概是沉在水中太久,胸口憋的似要炸裂开来,身上的力气却如飞星似流逝。
不觉又想起了……那天,同样的遭遇。
当她布置好了所有,决意死遁。
她当着崔侯府丫头们的面儿,跳入河水之中,并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自救。
而且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自救。
她潜在水中,忍受着那刺骨的冰冷,拼命往前游去,拼命要离开那些岸上之人的视线,也拼命要离开京城那个禁锢她的圈子。
或许……还有离开所有纠缠不清的往事,以及……赵黼留下的阴影。
正如云鬟曾对赵黼所说过的一样:经历过那些种种匪夷所思,艰难惊险,他们之间,早已经不是简单的爱恨,而是难以理清的纠葛。
但是对那时候的云鬟而言,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赵黼,倘若他并不是跟她一样……都是“重生”而来,倘若只有她自己扛着那些难堪的荒唐的记忆,那么,她或许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可偏偏不是,他从来都跟她一样。
赵黼的存在,像是一把避无可避的兵器,醒目地立在她的眼前,时刻提醒着过去那个不堪悲惨的崔云鬟。
但是她竟无法对他彻底而纯粹地痛恨。
——事实是,恰恰相反。
她有些憎恶、也有些害怕这样的自己。
逃走,是她唯一而必须的选择。
就算是用九死一生的方式,她也必须让自己……从这寒彻如黄泉的长河之中……重生。
此刻仍记得那时候,于水中拼力挣扎的那种绝望悲凉之感。
可是此刻,眼前的光明慢慢地黯淡下来。
她几乎精疲力竭,手中抱着的蓝夫人也仿佛用力往下坠去,云鬟忽然有些惊恐地发现,或许自己出不去了。
这种无力感,让她痛苦,也让她憎恨。
她怀中抱着的是蓝夫人,却也像是她自己。
眼中的泪跟长河的水交融,难分彼此,若是水中能够发声,云鬟必然已经嚎啕大哭。
耳畔忽地有隐约的声响,从水面传来。
云鬟重又闭了闭眼,拼最后一丝力气,将蓝夫人抱紧,最后往上一挣!!
水流破开,有个人冲过来,鹞鹰捕鱼似的将她一把拉住,纵身跃起,乍然出水。
蓝少绅带着云鬟,抱着蓝夫人,纵轻功跃到河岸上。
季陶然早抢上来把云鬟抱住,而此刻她已经全然失语,整个人几乎晕厥。
身后,是崔承湿淋淋地从河水中爬上来。
云鬟皱眉,约略睁眼看去,却见蓝少绅将夫人抱在怀中,耳畔是季陶然慌乱地叫声,叫道:“压她胸口,将水控出来……”声音断断续续地指挥。
云鬟却不愿季陶然如此对待自己,这般想时,喉头猛地呛咳起来。
云鬟陡然起身,伏身吐出两口水,大口大口地喘气。
季陶然扑过来,一边扶着,一边在她背上捶打,一边又忍着慌张一叠声问:“如何如何?”
云鬟的双耳有些失聪,只听见他嗡嗡几句,伸手掏了掏耳朵,才总算听清水声风声,吵嚷之声。
季陶然见她回过气儿来,早忙把自己的外裳脱下,便给她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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