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1/4页)

“你怎么没死?!”如意歇斯底里叫道。

富春走过来,用力从如意手上夺那玻璃片,如意不放手。玻璃割破了她的手,血从指缝中滴下来。

富春抽了她一个大嘴巴子。

如意坚持不放手,富春又抽了她一个嘴巴子。

玻璃片也割破了富春的手,俩人的血融在一起滴在如意的被子上。如意放开玻璃片,还了富春一嘴巴子。

富春扔掉玻璃片,又抽了如意一个大嘴巴子。双方都住了手,俩人手都被玻璃片割破了,抽得对方脸上都是血。

“你怎么没死?”富春问。

小屋里渐渐温暖起来,如意道:“因为你不让我死。”

富春退后一步,坐在长凳上。他昂着头,乜视着如意,淡淡道:“因为你不让我死。”

俩人气喘吁吁,沉默地对峙着。

富春先移开了目光,他看了看表,发现从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四十个小时。

如意用手抹脸上的血,抹成一个大花脸。

富春拿起那件汗衫,走近如意,为她擦脸,道:“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如意怆然泪下,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富春从汗衫上撕下一条布,为如意包扎手上的伤口,道:“在南极,你得学会相信那些你无法相信的事。”

富春起身打开登山包,从里面拿出鱼和贼鸥,道:“明天休息一天,咱好好吃一顿,现在我必须睡一觉,我快累死了。”

如意道:“你累死前能帮我倒杯水吗?我快渴死了。”

富春拿了一听午餐肉罐头,又倒了一杯水给如意。

这时俩人的肚子同时咕噜噜叫起来,俩人都想憋住,但那剧烈的肠胃蠕动无法靠人的意志阻止。

两个满脸血污的人抬起头对视着,实在忍不住,一齐笑起来。

富春边笑边爬上床,重重躺下,笑声直接变成呼噜声,没有丝毫过渡。

窗外的暴风雪不知何时停了,天空中布满了下降风形成的壮美云带。

如意望着窗外。

这片大陆太过壮美,所以那些悲欢在它面前都黯然失色。

这片大陆太过冷酷,所以那些生死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

第二天。

富春睡醒后剖了两条鱼,剁了半只贼鸥,余下的放在桶里,拿冰雪盖上,放在苹果屋里。这是兴高采烈的一天,富春破例没有关发电机,俩人望眼欲穿地守着锅里红烧的贼鸥和大头鱼。富春咬牙多放了些酱油,如意坐在床上抽着鼻子叫香。

前两次远行严重消耗了富春的体力,今天他决定休假一天。

贼鸥在锅里煮着,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富春眼睛不停流泪,结膜有些充血。他没太在意,一脸幸福地等着开饭。

“你男朋友干什么的?”富春问。

“他是……搞生物研究的,博士后。”

如意答。“博什么?”

“博……生物基因。”

“你男朋友搞转基因吗?吃了转基因的东西,会得癌吗?”

如意无言以对。

“他长什么样?”

“高高的,瘦瘦的,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特别斯文,天天读泰戈尔的诗给我听,从来不说脏话,衬衫上没有皱纹,身上总有股好闻的香味。”

富春下意识地捋了捋自己茅草似的头发,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偷偷闻了一下。

“香男人?还会读诗给你听?大爷的……是个高富帅?”富春问。

“不,是个高穷帅。”如意傲气地仰着脸答。

“你们准备结婚吗?”富春问。

“结婚?哦,是的,我们准备结婚。”如意脸红了。

富春眯起眼,盯着如意看了一会儿,问:“你们买房子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房子才能结婚?你不觉得这种爱情非常苟且吗?”

富春问:“枸杞?我在跟你说房子。和枸杞有什么关系?”

如意冷笑一声道:“可以租嘛!”

“高穷帅同志也有如此洒脱的想法吗?”富春拖过凳子坐下,跷起二郎腿问。

“是啊。他比我洒脱多了,他说只要租一个小屋子就够了,一间温馨的小屋,刷成淡蓝色,只有两张书桌,他一张,我一张,别的地方都堆满了书。”如意比划。

“床放哪?”富春问。

“床……床……”如意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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