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 (第2/4页)

天兵处处胜守(5),疆场日蹙,国势日衰,何哉?只缘众兄弟心口不一,不真草(6)对实上帝,便是适才礼拜赞颂,亦是有口无草,口是草非,须知诸凡惑心乱耳之谈,摈于九霄之外;一切炫目**之弊,绝于方寸之中,则胜邪之方由此而得,即胜敌之策由此而成,以此克邪,何邪不克?以此歼敌,何敌不歼耶!夫惟……‘

‘轰轰~~~‘

干王话音未落,几颗开花弹忽地从江面上飞来,掠过众人头顶,落在旷地尽头不远处的苇塘里炸开,挨得近的几百兵将躲避不及,被溅起的污泥浊水,和星零四散的草屑苇梗,弄了个一身一脸。

众兵将久经战阵,并不惊惶,略一慌乱,便纷纷向江面望去,只见一艘拖罟扯着满帆,趾高气扬地驶过洲岸,直向下游开去,只甩下船上湘军兵勇们一串声的讥诮笑谑之声。

‘何敌不歼,X个龟孙,若有手段,便把这满江的妖兵红单、拖罟歼上一歼把老子看一下……‘人丛里,不知什么人恨恨道。

‘放肆!何人胡言乱语,站出来!‘

干殿兵部尚书甩下手里小号,冲到台前厉声喝道,台下登时一片寂静,随即却更骚动得厉害起来。

干王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兵部尚书的肩头,示意他后站:

‘适才那兄弟道得不错,天道弥,人道近,惟先诛目前之妖,方可望无穷之福,诸位兄弟,尔等可知,当如何诛此目前红单、拖罟之妖么?‘

‘禀福千岁,小卑职等以为当广募巧匠坚材,多造些大红单、大拖罟,打他清妖龟孙下江喂王八。‘

一个粗豪的声音从人丛里传出,话音甫毕,便是一片哄笑叫好之声。

干王也笑了:‘贡王弟,此兄弟是何人?‘

‘禀王兄,此兄弟叫泥鳅,平素打仗奋勇,前日蒙天王大开天恩,方赐了、赐了不知什么天豫之爵,他叔父便是……‘

干王摆摆手,转身对着台下大声笑道:

‘泥鳅兄弟,尔如此想,足见尔真忠报国,惟尔知其一,未知其二,何哉?阵战之胜,胜之小也,谋略之胜,方是大胜。彼清妖炮船既多,气焰复盛,我天国便如样造得,一般教练,天父看顾,将兵用命,不过一胜一负之局,江上妖氛甚炽,一统太平,须待何时?‘

这番话却是入情入理,台下兵将纷纷点头,不觉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本藩便讲个外邦掌故与诸兄弟听,‘干王缓缓坐下,继续说道:‘昔岁法兰西侯拿破仑氏与英吉利邦(7)交战,那英吉利邦素善水战,法邦累战不利,拿破仑愤懑,日夜督造战舟不辍,有英吉利叛将自本邦来降,谏道:‘侯何不尽废旧战舟,萃举邦之智力,造炎轮战船(8)千百,我有彼无,必能大胜耳‘,拿破仑氏以为故事所无,叱而不听,卒无成功。诸位兄弟,本藩已奏上我主天王陛下,请以国库资购洋轮战船五十艘,溯江上剿,荡灭妖舟,指日可待!‘

‘诛妖!‘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呼喊,虽然久饥无力,旷野之上,万众之中,却也显得颇有些慷慨激昂。

干王也激动得站了起来:

‘诸位兄弟速去食饭,少顷本藩尚有礼物相送,人人皆有。‘

狼吞虎咽地吞下久违的面饼之后,两万多兵将,每人都领到一本《军次实录》(9),黄纸精刻,崭新整齐的书口兀自散着墨香。

‘真管,‘熊小麻闭着眼睛,轻轻嗅着书皮儿:‘这香的,都快赶上面饼子了。‘

‘哎,我说泥鳅,这官服无着落,黄风帽却是发与尔一顶的,如何不遵制穿着?‘

江畔,贡王和泥鳅、何得金几个静静地坐着。

泥鳅低头不答,只顾闷闷地望着江面。何得金叹了口气:

‘唉,千岁,您还不知么?他许叔偌大功劳,于今尚著得红风帽,叫他如何戴得黄风帽?‘

贡王也叹口气:

‘也罢,爱戴不戴,横竖六爵眼见多过圣兵了。‘

‘洋兄弟,洋兄弟!‘

泥鳅忽地看见一个洋人从江滩上走过,急忙大声招呼着。那洋人是英国人呤唎,本是忠王麾下洋将,前些日子,和泥鳅同搭一条洋船上洲踏看炮台的。

‘洋兄弟,我且问你,‘没等呤唎在他们身边坐定,泥鳅便一把拉住他,急切地问道:‘你不是干过英吉利水师么?适才干王千岁所讲,是也不是?‘

呤唎侧着头,若有所思:

‘其实这个故事是干王殿下的西洋朋友在香港时讲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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