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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倒是有个计较。这些年,三厂一卫争宠夺利,难免有些跋扈劣行,百官黎民物议纷纷。臣以为,太祖、成祖年间东厂、锦衣卫已足堪用。此番皇上革除逆党洗刷政制,不如干脆裁撤西厂、内行厂。一来天下必称颂皇上圣明,二来谷大用所居现职自然无存。到时候,任他个御用监掌印太监。这御用监掌印太监虽说是个大大的肥缺,权柄却远不及司礼监、御马监。回头再收拾他,易如反掌。”
正德一听大喜,“国城这主意确实妥当,不露痕迹,一举拿下。好,就这么办了。”
拿定主意,正德饭也不吃了,当即传司礼监秉笔太监,当即草拟手诏,将内阁及若干官员任命,及裁撤西厂、内行厂等一干诏谕发内阁票拟。
第二百七十章 大义
冯虞回衙门不久,便有亲兵来报,首辅李东阳派人送来帖子,请过府一叙。冯虞苦笑一声,“今日真是脚不沾地了。回个话,说我不胜惶恐,定然赴约。”
李东阳的府邸与当年冯虞初次登门时相比,毫无变化。李东阳一见冯虞,上前拉着冯虞的手,叹道:“当日老夫便觉国城必成大器,哪知转眼间便是朝廷砥柱、国家栋梁!为裁撤西厂、内行厂一事,老夫代天下百姓,谢过国城了!”
着,李东阳便要一揖到地,唬得冯虞赶忙身手搀住。“使不得,使不得。阁老这一躬,国城可是要折寿了。晚辈不过是做些应尽之事,怎及得上阁老数年来忍辱负重,为国家为朝廷苦苦维护,潜移默夺,保全善类,天下阴受阁老之庇。若说中流砥柱,非阁老莫属。”
李东阳笑着摆摆手,“不中用啊,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哪及得上国城你,一举发动,逆党尽除,于朝廷、于社稷,皆是不世之功。”
冯虞笑道:“国城是不忘阁老当年教诲,如知天险不足恃,惟有圣德可以通乾坤。长江来,自西极,包人寰,环帝宅。我来何为?为观国。泛吴涛,航楚泽。笑张骞,悲祖逖。壮神功,歌圣德。圣德浩荡如江波,千秋万岁同而我无才竟若何,吁嗟乎,聊为击节长江歌。诗文深厚浑雄且不说,满腔报国之志跃然纸上。大人赐书,国城谨记在心。”
李东阳捻须笑道:“这不过是老夫少时戏作,难得国城却如此看重,惭愧啊。”
“阁老过谦了。国城好以文章激励自省,生平最好文文山《正气歌》。阁老此文,用典颇相近,可见同怀忧国忧民心。”
大明天下取自元虏,士人最重节操、大义。最敬岳武穆、文文山、李庭芝、陆秀夫等辈。说起正气歌,李东阳不禁咏道:“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咏罢,李东阳眼眶泛红,撩袖轻拭。对冯虞说道:“养气工夫不到家,见笑啦。”
冯虞却道:“不是养气工不到家,而是一身正气喷涌难抑。阁老若非这等为国为民真情怀,如何委曲匡持五载。如今满天乌云散,阁老大名必传诸后世。”
李东阳连连摆手。“不说这个。国城,老夫宦海半生,心力憔悴,再勉力维持个三年两载,便该是退隐的时候,免得遭引恋栈之物议。不过。有一事,老夫却无法释怀。我大明开过历百四十年。已是暮气渐生。田地兼并、文恬武嬉、外患不宁、人心不古。老夫有心振作,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此番巨奸得除,朝政刷新,老夫知你用力甚多。这些年,老夫留意观察。你之眼光行事,与一般官员大不同。此番邀你来。只想叙谈一番,亮亮肺腑。”
“阁老垂询。国城知无不言。”
“好。那你且说说。如今国政何处流弊最甚?”
“司礼监批红为祸国之源。抑商禁海为塞国之源。厂卫横行为乱国之源。崇文抑武为弱国之源。权贵兼并为亡国之源。”
李东阳听罢。思虑许久。问道:“历来中兴格局。不脱澄清国政、压抑豪强、奖励农桑、劝学兴教、整军固防。不脱你所谓之五源。只是抑商禁海为塞国之源一说。老夫不解。重农。乃历代立国之管子曰。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且圣人知治国之要。故令民归心于农。归心于农。则民朴而可正也。而富商巨贾以财力乱法度。伤化败俗。至民舍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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