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2/4页)

些人,竟还在昭阳京纸醉金迷,唱曲卖笑。

想到这里,歌繁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笑容,三分苦涩,七分讥讽。

他抱着琴,缓步回房。

闲闲拨了几下琴弦,又翻了两页书。坐了许久,听到了门外传来的打更声,而楼上的喧闹声歌声也渐渐稀疏下来。

不早了。就连思归楼,也该歇业了。

他熄了灯,蜷在床上,酝酿着睡意。

睡意朦胧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个清越又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找个淡眉淡眼表情少,不怎么爱说话的来。就那种,板着脸,一副所有人上辈子都欠他很多很多钱的那种人来。快些!”

陆繁往被子里缩了缩,迷迷糊糊想:“这客人,大概是喝醉了吧,这个时间还要到楼里找人……”

这种客人,一定会被劝走的。

哪知,不久之后,楼中人就提着灯,敲了敲门板:“阿繁,到楼上的客居照看一下吧。”

歌繁坐起身,怔住。

“是我去?”

“去吧……也就你了。”楼中人推开门,把灯塞进他手里,“不是一般的客人,去了再说吧,谨言慎行。”

歌繁茫然地看着手中的灯,张了张口,最终发出一声浅叹:“好吧。”

他拉开客居的门,里面灯火通明,那女客穿着一件墨色斗篷,背对着他坐在窗前望着半空中的月亮。

陆繁轻声说了声得罪,轻手轻脚地关好门,把手中灯吹了,坐了下来。

等他抬头时,恰巧对上了那女人的目光,后者正饶有兴趣地牢牢盯着他看。

他僵住。

“倒还真有三分相似。”

她说完,拿起矮几上的酒壶,仰头送入口中。

喝完,她问:“叫什么?”

“六歌繁。”

“唔,这名字。”她眯眼思索了半晌,问他:“原来你擅歌。”

“思归六楼,都是擅歌者。”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兴味道:“哦?是这样。”

她把酒壶放下,解开斗篷,淡声道:“那就唱首歌吧。”

歌繁愣了一下。

那女人去了斗篷,露出了身上穿的帝皇服。

绝对没错,她袖摆处绣着金丝牡丹,腰间还坠着一个秀气的玉佩,牡丹佩。

感受到他的视线,她笑道:“怎么?你想穿这身衣裳吗?你若想要,我巴不得给你。”

歌繁深吸口气,不发一语。

他被吓到了,现下什么都忘了,只一句话,脑中反复响着:她是皇帝。

“唱首云州谣。”

歌繁又怔住。

她嗤的一声笑出来:“别说,性格也有点像,跟个木头一样,说一句愣一下。”

陆繁鼓足勇气,说道:“我……不太会云州谣。”

“云州谣不会?”她似有不悦,“那《春色浓》呢?”

歌繁又是一愣。

这……是十三州有名的艳曲,他自然是会的。

歌繁呆愣了好久,见皇帝歪着脑袋,手放在矮几上,细长的手指轻轻敲着节奏,等着他唱。

他索性眼一闭,深吸口气,开口道:“春色撩人……”

“咦?怎么不是云州话?”

歌繁噎住。

“我……是凉州人。云州话……还没学会。”

“哦,那可不行。”她笑,“《春色浓》用云州话唱出来才最好听,又温柔又婉约……”

歌繁紧紧抿住嘴。

“对啦,你是凉州人。”她又道,“凉州呐,头疼……你家之前在哪?”

“德郡。”

“哦?德郡?”她惊道,“德郡郡守陆牵,你可知道?真是好名字啊,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他这个引,还真没凉州这事……”

歌繁垂眼:“他是我爹。”

房内,一阵寂静。

“我记得……陆牵自尽后,他家中同罪并罚的名单中,似乎只有一个从父姓的女儿?我看她年纪小,还免罪了。”

歌繁猛地抬起头:“免罪!”

皇帝捏着酒壶,嗯了一声,“免了啊,不然真抹了籍做给哪家的人做仆役或是落在十三楼……这不就可惜了,我看她念书挺好的,都入傅山书院中舍了。”

歌繁惊愣。

末了,他竟是流下两行泪。

皇帝不解:“怎么?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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