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太后皱了皱眉,她虽然悍暴刻薄,却也不敢公然说东海王所言非是。
慕容评摇了摇扇子:“东海贤侄不也说你们兄弟才识明敏?他主张用吴王,是为了争衡晋秦,混一四海,如今我们大燕跨据六州,已比先王的辽东故地大出十几倍,人贵知足,再说,秦国晋国,都是劲敌,岂是我们相争就能争的?”
太后脸色登时和霁下来:“太傅说的好,你就不要推辞了!”她突然压低了嗓门:“慕容缺近来动向如何?我想……”
慕容玮吓了一跳:“母后,不、不、不……”
慕容评低声道:“吴王闭门谢客,深居简出,如今国家多事,老臣以为,不妨……”
话音未绝,殿外忽然传来通报声:“吴王妃、侧妃携吴王世子、众子,入宫参见太后!”
太后看了看两个儿子和慕容评,半晌,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你们斟酌罢。”
吴王府。
“王妃差我传话,他们明日即归。”
送信的是可足浑潭,太后和长安君的亲侄子。
慕容垂目送着他出门,嘴角不禁浮出一丝苦笑。
他的手里,摩娑着一方印纽:朝命方至,任他为车骑大将军、侍中,进号仪同三司。
这个职位看似崇高,却是刚刚升任大司马的中山王慕容冲的旧职。
他轻轻叹息着:难道,兄长生前的忧虑,真的要不幸而言中?
脚步声急响,慕容德急匆匆闯了进来:“秦国大乱,秦国大乱!”
原来被苻坚所杀的前任秦主苻健的几个儿子,征东大将军晋公柳、雍州刺史燕公武、洛州刺史魏公廋,以自居嫌疑,不安于位,竟联络秦王坚同母亲弟赵公双一同起兵造反,秦国一分为五,举国震动,秦王命王猛、阳平公融和建节将军邓羌等倾国之兵兴讨,一时间秦境处处狼烟,一片混乱。
“魏公廋兵力孤弱,比邻于我,唯恐不敌长安大军,已遣使来降,请兵接应,此刻正是我大燕进取关中的好时机啊。”
慕容垂眼光陡地一亮,旋即平静下来,只轻轻点了点头。
“嗯。”
慕容德直瞪瞪望着堂哥的脸,急得直搓手:“这……唉……我先去了!”
“吴王不言,是恐太后等的猜嫌啊!再说他若上朝进言,朝廷能听么?”
朝房里,听了皇甫真一番言语,慕容德连连点头:“是了,是了,我想也是如此,可是,可是……唉,不论如何,我总要去试一试的!”
“苻氏骨肉乖离,自相夷灭,天与不取,反受其殃,请陛下下令西征,臣等愿为前驱,混一天下,就在此举!”
中山王冲等一面听一面连连点头,有便宜可赚,有地方可得,这个他好歹听得懂。
慕容评却连连摆手:“秦国大而强,苻坚王猛,皆是劲敌,如今我们国力不如先帝在时,你我才智,又远非东海贤侄可比,处此乱世,能够闭关守境,保全祖宗基业已经是大幸,如何能轻举妄动,以延不测之祸呢?”
慕容评此言虽不中听,却也不易置驳,慕容德一时语塞。
慕容玮站起身来:“出兵事大,容、容朕从容思之,散、散、散朝!”
朝门外,天色明朗而灿烂。
慕容德的脸色却如乌云般地阴沉。
步下阙基,他惊异地发现吴王和皇甫真都站在阙前。
吴王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卷帛书。
帛书是魏公廋寄给慕容垂的:“坚、猛人杰,燕之劲敌,谋为燕患也久矣,不趁今日之机取之,愚恐燕君臣复踵甬东之悔也!”
皇甫真摇摇头:“他不但寄书给你、我,还有太傅、李洪、下邳王等许多重臣,适才众大臣纷纷进谏请兵,太后和太傅就是不肯发兵,眼看这时机……”
慕容垂泫然道:“我国大患必在西陲,陛下年轻,太傅识度,如何比得苻坚、王猛?这样贻误良机,岂不误了江山!”
皇甫真苦笑:“知道此理者何止你我,可人家就是不听,奈何?”
慕容垂望着殿阙飞檐,再不答话,他又想起慕容恪临终的嘱托:复国,复国,难道堂堂大燕,真会有让我慕容垂走到那一步的一天?
“太傅所言所论,甚得大体,小儿辈不知,妄议军机,真是可怜亦复可笑!”
偏殿里,太后的脸色很好,心情似乎也不错。
慕容评嘿嘿一笑,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臣料这些文武都非帅才,所上奏章,或明或暗,无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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