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2/4页)

阵子在朝鲜战场上死了就死了,干净!可你这诗人才子就不同,”曾明武停住脚步,“这话不是说笑,我说你是根独苗,你炳哥就曾经跟我说过,你妈特别地疼着你。。。 ”

是的,如果真遇不测,在感情上,母亲无疑是受伤害最大最重的人了,彭石贤爱他的母亲,也感受到这母爱的深沉,但是,彭石贤有过的见闻,有过的思考以及他性格发展的必然逻辑不会使他临危退缩,他在心里喊出:请原谅你不孝的儿子吧,母亲!请别牵挂责难我吧,所有关心我的亲人!

彭石贤对曾明武狠下心说:“你死得起我也死得起!”可是,当彭石贤晚上躺在床上,又想起这一切时,还是禁不住流下了眼水,他毕竟是个感情深沉的人。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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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同学们陆续来到学校,曾明武是干部,忙着去接待和安定他们,大家见面都说说笑笑的,显得轻松愉快。彭石贤的心情却添了好几分沉重:从教务处的布告栏里看到,接替仇道民担任班主任的是他最不愿见到的郭洪斌。现在,他正拉开公鸡似的嗓门在寝室走廓上与刚到的学生说话,热心透出虚假与得意,当他的脚步响过来时,彭石贤赶忙出门溜走了。

李超兰一直到晚餐过后才到校,彭石贤在校门外的横道上望见了她,其实,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着的,只是见到校门口有几个女同学迎上了她,她们正在高高兴兴地交淡,便没有走过去。李超兰正好瞥见了彭石贤,她首先招呼:“彭石贤,你什么时候到的?”彭石贤才走了过去:“我给你把行李提到寝室去吧?”

“不用了,你安排自己的事吧,”李超兰背着她的同伴,朝彭石贤一笑,带着歉意,“我姑妈到这会才放我走。”

彭石贤简直是几分忧伤地说:“我们的班主任换了!”

李超兰似乎已经知道,只问:“明天上课吗?”

“不,继续办报到手续,”彭石贤提出,“到时一块去吧。”

李超兰与那几个女同学嘻嘻哈哈地朝女寝室那边走了。彭石贤在想,她姑妈不是成了右派吗?怎么还管着她的事?

当时,李超兰从小镇赶回青姑妈家里时,那情形很有些凄凉,姑父下乡去了,留下的字条告诉她,姑妈成了右派,在外地一个什么工厂劳动。两个表弟妹年龄还小,把家里弄得一塌稀槽,见着李超兰光知道抹眼泪。她这个寄食者一下子变成了主人,添加了好些的责任。后来姑父从乡下回来,但他的工作很忙,他平时本来就不喜欢多说话,现在更显得沉闷,似乎李超兰便是这个家庭依次递补上来的内当家。幸而,青姑妈终于回来了。那天她推门进来,样子十分疲惫,姑父迎着她。这个家里一向最具权威的人物,此时久久地依偎着她的丈夫,像个柔弱不支的小女孩,他们都没什么话好说,李超兰给青姑妈端过茶去,第一次听到她郑重其事地说:“超兰,谢谢你,让你辛苦了!”

李青霞毕竟是个很坚强的人,她说了成为右派的经过,也说了内心的一些感触,在她与丈夫讨论有关的政治观点时,并不像过去一样避开侄女儿,她把李超兰当作大人看待了。

她对丈夫说:“我的部长职务丢了,党员也当不成,这倒不太可惜,反正我从来没有宣传过自己的思想观点,能给我留下个工作,吃饭不成问题就行。中国的事情不好办,看来,这右派帽子在短时间里大概解脱不了,要终其一生也说不定。这无疑会给你,给整个家庭带来麻烦,你如果不肯丢弃我,就得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是你的命了。”

丈夫对她说:“既然当年在延安整风时的小组记录,后来的宣传部长都没想过要抛弃我这‘托派’,他今天也不会丢开他的右派夫人──你并没有错。”

李青霞苦笑了:“想不到我会重蹈你的覆辙──我以为我们可以不走斯大林的道路──这一次来得太厉害了,而今而后谁还敢言*?”

“不是今后。”丈夫纠正说,“我们走过的路就不曾有过*,斯大林主义是一种历史现象,大概我们这一代人消除不了它,因为还不具备条件,你的价值也许可以留在你的言论里。”

“这是一个教训,”李青霞转过头来对李超兰说,“不仅我们这一代人不会有*,你们也不会有许多,你得记住。”

“谈*成了罪过,这已经是对历史进程的阻碍了。”姑父告诉李超兰,“除了这些,你青姑妈没有作别的事。”

“那还不是刚才这种谈法,如果你把我们刚才说的话传出去就会是十足的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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