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隐入一种封建性个人崇拜的迷雾之中。史沫特莱曾以敏锐的洞察力谈及朱德与毛泽东的异同之处,她说毛泽东:“是一个文笔具有雷霆万钧之力、观察深刻的作家——一个政治鼓动家、军事理论家,并且时常赋诗填词。从风采与气质两方面来看,朱德比毛泽东更象农民。两具人都坦率爽直,和他们所出身的农民一样,讲究实际,但毛泽东基本上还是知识分子,他那与常人不同的深思熟虑的思想始终考虑着中国革命的理论问题。毛泽东一方面具有女性的敏锐观察力和直觉力,另一方面也具有斩钉截铁的男子汉所有的一切自信心和果断力。两个人都勇敢倔强,坚韧不拔。这些特点在朱德尤为显著,他虽然在政治上有高超见解,但更是一个行动家和一个军事组织家。

朱德的性格存在着一种奇特的矛盾:在他刚强的外表里,蕴藏着极度的谦恭。这种谦恭的作风并不仅仅出于他贫苦的农民家庭出身,出于他作为一个农民对有文化有学问的人的敬重,而且,也许还因为做了多年军阀,不自觉地产生了以赎前愆之感。”(《伟大的道路》)毛泽东在伟大的五四运动中曾起过领导作用,朱德则处在运动的外围,毛泽东在青年时代就参加了共产党的创建工作,朱德在壮年时期才加入中国共产党;当朱德第一次见陈独秀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时,陈独秀曾因为朱德参加过护国军而拒绝了他的请求。陈独秀冷落地看着朱德,并且问他:为什么一个远自华西专出军阀的省份而来的将军要加入中国穷人的党呢?朱德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他陷入一种绝望的情绪之中。陈独秀说,要参加共产党的话,必须以工人阶级的事业为自己的事业,并且准备为它献出生命。对于象朱德这样的人来说,就需要长时间的学习和真诚的申请。朱德失望地听着,不发一言。他敲了未来的大门,而它拒绝为他打开。

后来,朱德痛苦的回忆说:“那些日子真难过,我感到绝望、混乱。我的一只脚还站在旧秩序中,另一只脚却不能在新秩序中找到立足之地。那时,上海有很多从云南逃来的难民找不到工作,无法生活。他们每天都找我要钱,不相信我并没有多少财产。我作了解释,可是他们不信。他们每天都围着我。我真觉得自己象个罪人。”朱德正是带着这种心理创伤去外国寻求真理的。

有一张1929年给朱德拍的照片,一连人围坐在地上,大家将步枪夹在膝头中间,仰起脸听他讲话。朱德正站在圈子中心,头上未戴帽子,光头,穿着一条短裤和一件敞襟的农民布褂,露出胸膛。两腿光光的,脚上是一双绳鞋。他还是那种习惯性的站法,两腿分开,双手交叉在背后,满脸轻松的表情。这是他和战士们打成一片的典型镜头。然而,又有谁能够透过朱德满脸轻松的表情看到其背后隐藏着一颗不为人理解的孤独之心呢?在朱德极度谦恭的性格背后隐藏着一种深深的自卑感和负疚感,虽然这种自卑与负疚在后人看来或者从客观上来讲是多余的,完全没有必要,但是它们深藏在朱德的内心深处,挥之不去,隐隐作痛,于是就形成了他性格中谦虚、忍让甚至软弱的一面。

海伦·福斯特写道:“如果没有‘朱毛’这两位天才,中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将是不可想象的。实际上,许多中国人都视朱毛为一个人。毛泽东有一个冷静的政治头脑,朱德有一颗火热的战斗之心——这给了他一生的动力。共产党对红军的绝对领导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条最高的原则,原因之一就在于朱德对政治领导的忠实与服从。从朱毛直到全体军官和政委之间都没能任何勾心斗角的行动。朱毛的合作不但不存在冲突,而且是相辅相成的。无论哪个方面朱德都没有政治野心。他能听从命令,因而也能发布命令——在革命军队的领导中,这是很有意义的素质。朱德的宝贵品格众所周知。

他这种性格源于他的谦虚,而他的谦虚又源于他独具有坚强意识与坦然正直。”《红色中国内幕》一山不容二虎,如果朱德不是那么谦虚、没有政治野心,那么其后果也将是不可想象的。

1935年8月,中央政治局在毛儿盖召开会议。在会上,朱德察觉到张国焘的一些错误思想,曾同毛泽东交换意见。毛泽东嘱咐朱德对张国焘须加小心警惕。后来,张国焘策划召开了所谓川、康省委扩大会议,实际上是围攻斗争朱德,迫他表态、写文章、发表声明反对党中央和反对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针。在这个会上,朱德坦然自若,坚定沉着,任他们怎么斗、怎么骂,他总是一言不发,埋头看书,就如后来他的一位战友说他象“不沉的航空母舰。”等到他们斗完、骂完,他才义正词严地说:“中央北上抗日的决定,我是赞成的、拥护的、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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