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页)

“为什么不走?”后面那个人问。

“如果我不回来,玄武就会死在这里。”她的声音很平静,“死在你教给我的舞风双剑下。”

“就是为了他你才在这里等死吗?”

“如果换了他是你,也一样。”

“……”

不知是不是因为震动,后面那个人的呼吸一刹间有些紊乱。

“跟我回总坛去。”颈后的寒意忽然消失,风蓝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

朱雀怔住了,眼神不易觉察地变了变——老大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回去,就不再追究任何责任吗?没有完成任务,当面违抗他的命令,甚至为了脱离,还杀伤了组织里的重要人员……作为组织里的老人,她完全知道这其中任何一条都足以致命!

风蓝居然说,如果她肯回去,一切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他这样的人……也会徇私?

——以前连组织里的人犯一个小小失误、都会严惩不贷的铁面无情的老大!

她唇角漾出了一个苦笑——说到底,还是因为八年前的那件事吧?是因为她死去的双亲、还有脸上这道恐怖的刀疤吧?

——八年以来,所有人都是破格对待她这个孤女的,连风蓝都一样!

暮色萦绕着风蓝颀长挺拔的身影,缓缓回过头去,只看见他一身深蓝色的大氅和漆黑、一丝不乱束起的头发。那一丛夕颜在暗色的森林里更加的醒目,一朵一朵,宛如一处一处四溅开的鲜血!

八年前那扑天盖地而来的鲜血……

伴随着血腥味的,还有那一首古老的童谣——

“……鸟儿飞。鸟儿鸟儿怎么飞?……”

稚嫩的童声,歌谣如银铃般地在记忆里回响起来。

三、

“小颜,别光顾着唱歌!快把药端去给里屋的哥哥!”随着慈爱的声音,父亲的大手抚上了她扎着朝天椒小辫的脑袋,同时,母亲从药壶里倒出了浓浓的草药汁,笑吟吟地递过来。

“恩!”她顺从地捧着一大海碗的药汁,一颠一颠地向里屋跑了过去。

“别走太快,小心药泼出去!”母亲擦着额头的汗,叮嘱。

“哥哥、哥哥!喝药!”喘着气,踮起脚把药碗放到木桌上,小女孩雪白的脸泛着红晕。

听到她的嚷嚷,本来死气沉沉的屋子里忽然之间仿佛有微风流荡起来。或坐或躺的几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这个还没桌子腿高的小孩子,然后,其中一个的脸上泛起了笑意,微微俯下身来:“辛苦了呢,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夕颜!——喏,是和那漂亮的花一样的名字!”小女孩摇着朝天的小辫子,指着窗外院子里一丛绯红色的花,骄傲地仰头说。

“嗯,小颜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比花更漂亮哪!”旁边另一个坐着的哥哥也微笑着,拿起了桌上的海碗,喂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喝了下去。

受到这样的夸奖,小女孩捂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吃吃地笑了。

“喝完了药就走吧。二弟,你背着四弟。”忽然间,那个一直站在窗口向外望的蓝衣少年回过头来,吩咐其他几个,“这地方不能呆久,恐怕官府马上会查到这里。”

看着床上的伤员,大家迟疑了一下,才默默点了点头,开始收拾东西,连那个重伤在身的人也吃力地挣扎起身。

“呜哇!”陡然间,小女孩扁了扁嘴哭了起来,一把拉住了窗前那个刚回身欲走的蓝衣少年,对外屋的父母大嚷起来,“爹爹,娘,哥哥们要走了!爹爹快来,别让哥哥走掉啊!”

“大家快走,不要带累这里的人。”蓝衣少年一边催促其他人,一边低下头,用力地掰开小孩拉住衣襟的手——出乎他的意料,这十岁孩子的手劲居然那么大,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无论怎么都不放开。如果再用力一点,只怕会伤到她的指骨了吧?

“嘶——”一声裂帛,衣襟被他反手对半撕开!

蓝衣少年决然向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拿着半片衣襟发呆的小孩,目光闪了一下,似乎出现了略微的动摇,但依然回头率先向后门走去。

“几位太看不起咱姓萧的了吧?”陡然间,一位彪形大汉手拿猎叉拦在了门口,目光凛凛地看着一行几个人,“在那个小兄弟的伤没好之前,一个都不准走!”

“萧大叔,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只是怕……”蓝衣少年解释,忽然低头看见衣襟又再一次被拉住。一接触到那样无邪的眼睛,他的语声就此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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