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 (第1/4页)

子,不如在家。爹爹不肯静坐,只说坐吃山空,日子便难过。”

王氏道:“你家便渐渐够过。这边便一日难似一日,南乡地七八分也清了,城内市房还有什么哩。像你姑夫在日,我何尝管这米面柴薪的事。你姑夫去世,我也没有管。今日想着管,竟是管不上来。”王象荩道:“奶奶正是因平日不曾管的惯。自今以后,便要整理家务。”王氏便住了口。绍闻向王象荩道:“你该向程爷那边去。”王象荩道:“程爷在家等着我,我该去了。”王象荩去讫。

绍闻道:“前日若叫王中去,路上未必遭凶险。”隆吉道:“到底该叫他还进来,你舅常对我说这话。”王氏道:“那王中一百年单会说这一号儿话,不管人受哩受不哩。”隆吉道:“姑娘要知道,口直的人心里无弊。他先说的那话,我听的也觉在理。”王氏无言,少迟问道:“王中如今上程家去做什么?”绍闻道:“程叔叫他说话。”王氏道:“这王中全吃亏你爹这一班朋友,夸哩他不认的自己。”王隆吉道:“天下自己不认的自己的人,多是吃夸的亏。但王中性子耿直,无非一心为咱家事,毕竟叫他进来才好。王氏道:“家中这半年,还像光景么?邓祥、蔡湘、双庆、德喜,个个要走,无日不强嘴。

福儿听的,也只装得没听的。再添上王中,一家子一发难动转,也养活不起。”隆吉道:“水浅鱼不住,这也无怪其然;老鸦鸭鹊拣旺处飞,他们自然要展翅哩。但我看王中那人,倒不论主人贫富,一心向上,甚为可用。他们既要走,就开发他四个走,叫王中进来。”王氏道:“他每日卖菜有了私积,也不肯进来。况且家中也万万养不起这一干人。”隆吉见姑娘说话蛮缠,也不敢过为剖析。且又忧虑父亲未回,起身要走。王氏母子打算款待,也不丰盛,亦不敢留,相送而去。

绍闻因说起孔宅送书一事,王氏道:“你前丈人,选了什么州州判。前日来拜别,你也没在家,也没一分盘费去送,还像亲戚哩。听说前月二十日上任去了,你二岳叔跟的去。他家没人在家,不去也罢。”

绍闻正在徘徊,忽然双庆来说:“轩上有几个客等着说话。”

绍闻道:“什么人?”双庆道:“左右是几个讨债的。”绍闻道:“你去对他们讲,我没在家,上文昌巷去了。”双庆道:“他们知道大叔在家里。”绍闻道:“若不是孔爷上任走,我此时不真真在文昌巷么?你该怎的说呢?”双庆道:“真真不在家,那便罢了。现今在家,我不会说瞎话。”王氏道:“央你哩,说这句不在家哩话,有何作难。”绍闻道:“快去罢,再迟一会便不像了。咱不是没银子,只是还不曾打算怎的一个还法。”双庆微笑而去。不多一时,果然听得哄的去了。

总因绍闻负欠已多,有找过息的,有还一半的,有本息已完微有拖欠的,有新债未动亳分的,二百五十两,除了承许夏鼎三十两外,大有杯水车薪之状。抑且常山之蛇,不知该击何处;山阴之道,不知应接何方。所以主意不定。想了一晚,只得上盛希侨处讨取前项,并可把夏鼎求助之意转达一番。

次日,带了双庆,上盛宅来。满相公迎进账房,齐口便说:“你是取那一百二十两来了?”绍闻道:“实不相瞒,原为这个。”满相公道:“他前月十五日已上山东去了。因那里舅老爷浙省上任,寄书叫他去说要紧话。他对我言明,你若取银子,等他山东回来,万不能误你的事,叫你心下休挂念。忽昨日有字来,说是往浙江送家眷,来人说,这是他在舅老爷面前,讨出的差事,原是他要去看看西湖的意思。”绍闻大失所望,只得强说几句,怅然而归。

又过了一日,巳牌时分,那王春宇自苏州贩货回汴,听得外甥济宁归途遇贼的话,卸完了载,交与隆吉管待脚户,骑了骡子,来看姐姐外甥。包了些南省东西做人情。进了后门,叫了一声绍闻,径上楼来。

却见兴官儿在楼台上坐个低座儿,手拿一本《三字经》。

看见王春宇,扯住衣服叫道:“舅爷,你对我说一行,我念。”

王春宇低头看道:“‘融四岁,能让梨。’好孩子,跟我来。”

扯着小手,进的楼来。与姐姐见礼坐下。王春宇顾不的说别的话,先取了荷包、手巾、香袋、带子,笑道:“我不晓的你肯念书,没有与孩子带些笔墨,算舅爷老无才料。再次与你捎好笔好墨。”这兴官接过来,扭头就与舅爷唱喏。绍闻已到,说:“还不磕头谢舅爷。”王春宇喜的没法。

只见兴官把四样东西,交与王氏道:“奶奶给我收拾着。”

依旧拿起书来,指着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