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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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得找利息留本钱,胡乱的医治起来。咱便坐收其利,川流不息了。咱又不曾得罪他,他又不能说咱滚算。即令他果能全完,咱已经利倍于本,又成了一付大本钱。哥只知认药材行情,这些放债的妙用,哥还隔着一个行头哩。”王纬千道:“大抵人动了揭字一款,便不是没病的人了。若果然没病,再不肯上药铺内取一付平安药吃吃。现在这谭家何如?”王经千道:“近来大动了赌,日子渐渐清减。”王纬千道:“这宗项利息已深,兄弟可生法讨来。我还要带些进京师,与他小弟兄两个,各办一个省祭官。”王经千道:“要讨这宗项,只得备席奉邀,酒席中间徐徐商量。”王纬千道:“随兄弟怎的。我只再等数日,要雇包程骡子,与货一齐过啵�萁��!�

计议已定,那些投柬备席话头,只得从了省文。到了那日,谭绍闻径来赴席。肴核杯盏之后,说到账目,抬过算盘,乒乒乓乓,好不饶人。谭绍闻看那算盘子儿时,早已又添上几百两利息,少不得害怕起来。王经千算完,又重了一遍说道:“本不该逼迫。但只是家兄贩货进京,芦沟桥上税,到海岱门下了行开发脚价,得好几百两。这货岂是一两天就销售的,还要住着等哩,火食盘缠,京城又比不得河南,是个销金窝儿。万望谭爷凑趣,能全完固好,即不能全完,这整数儿一千,是再少不下来的。”谭绍闻说:“俗话说,‘好账不如无’。在我身上一天,就在我心里一天,恨不得一剪剪齐。争乃近日手窘,七疮八孔的,难以骤完。我心里比爷台还急。”王纬千插口道:“不是这样说。舍弟与府上自是好交,所以有此一番大交易。彼此通融商量,原是理之当然。只缘弟这番在南省买货,那开行的倒了灶,拿的银子去,再缴不完庄。打了一场官司,还欠下几十担。我不得已,把上京盘缠添上些,自己买完庄,指望到河南取这宗盘绞花消。将来未必发财,只求够本就算还好哩。总是脚根下就吃了亏,偏偏住在个倒灶行里。”绍闻道:“打了官司,官府自然追比,他能不给么?”王纬千道:“虽说老爷追比,俗话说:‘要的有,要不的没有’。开行哩欠的客货多,把他的家业众人分了,竟是完不清,少不的歇手。”谭绍闻道:“穷遮不得,丑瞒不得。我近来负欠颇多,不过是典庄卖地,一时却无受主,心里急,事体却不凑手。望贵昆仲另商量个良策,办了上京的事。待我的事体行了,一五一十奉上。”

王纬千道:“船不离舵,客不离货,只因向舍弟备这宗银子,少不得落后两日。千万望谭爷,本城主户,自有挪山之力,即令不欠舍弟的,还想去府上借一借哩。省城字号家甚多,千万挪移挪移。”谭绍闻道:“一客不烦二主。现在我已出约卖宅子卖地,怎肯向别客户另起炉灶哩。况且一时不能寻的来。”

王纬千道:“出约卖地,那是有年无日的事,弟是万万不能等的。”谭绍闻道:“既是不能等,我也就没别的办法。”王纬千向王经千道:“这是你相与的好主户,叫你拿着财东家行李胡撒哩!像你这样没材料,还在大地方装客商哩,只可回咱家抬粪罢。”王经千道:“谭爷看呀,若说没银子,像是不能行的。”

谭绍闻此时是个急人,况且世故渐深,也不是书生腔儿,回言道:“王爷,我是出息揭你的,一天还不到,有一天的利息,不是白拖拉的,休要恁的苦逼!口口声声不赖你的债,待我有了清白你,为甚的勒限窘人?”王纬千道:“不是愚弟兄们勒限逼你,只是我的事急。”谭绍闻道:“你的事急,是你的事。当初咱两人原不曾见面。”王纬千道:“休说这话。我们是同胞兄弟,领的是一付本钱,北京、云南、湖广湘潭、河南开封是一个泰和字号,怎说咱两个没见面?”谭绍闻道:“我也不管你这话。就是一个字号,你又不曾遣上牌来,发上传单来,说北京货到河南,某日要银天。就是朝廷皇粮,也是一限一限的征比。何况民间私债?总是等我的事办妥,那时不欠不让,何如?况你说过,俗话说‘要的有,要不的没有’。我一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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