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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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弱弱地一旁补了一句:“天顺年间。有圣旨不许掠朝鲜女子为奴。海防道是要抓的。”
罗振权在一旁呵呵发笑,显然不当一回事。
徐元佐想了想,道:“这个不急,顺手买卖能做则做,不能做也不强求。我开北方航路本就没想过跟朝鲜人做生意。”
“那相公是……”老范还想再问。
徐元佐却不肯说下去了,岔开话题问生源和水手能否在上海招足。老范倒是提了个讨巧的主意,建议徐元佐去海州和太仓招人。这两处的百姓多有海户遗留,对出海毫不陌生。而且淮安徐州一带的江南水兵不正闹兵变么?这些人在大明都已经铤而走险了,更不会怕出洋做案。
徐元佐有些迟疑,因为康彭祖是不肯用这些乱兵的。
“既然能作乱一次,难保以后不作乱。”徐元佐摇头道:“戚爷爷当年也说,选兵一定要选忠厚老实的良家子才行。”
老范挠了挠头,在想怎么说,罗振权却道:“朝廷选兵当然是选良家子,听话嘛。咱们又不是朝廷,关键时候还要发发横财,你尽选良家子谁肯给你那这种活?再说了,那些乱兵无非是为了饷银,咱们从来不克扣下人,还怕他们闹事?”
“我正经海商,给你说的跟海贼一样……”徐元佐啐道:“你真是贼心不死!”
罗振权一副“那又如何”的表情。
“不过那些水兵可能基础要好些吧。”徐元佐试探性地问老范。
老范不能否认。那些水兵多是浙江人,家里大人或是自己都可能出海打过汪直、徐海,即便没有赶上那个年代的小年轻,耳濡目染也比寻常农夫要强许多。
“那就试着招一些,打散了安排。”徐元佐道。
罗振权哼哼两声,分明是在说:我说得没错吧!
商议定了之后,老范也就急着出去监工了。这艘船是老范的班底。大部分人都是亲戚故旧,必然会在学堂里受到重用。徐元佐怕罗振权过去了真被孤立,还特意让他自己去找些个教习,能助他一臂之力。
商议妥当,船也该开了。
从威海卫出海,过沙门岛。就进入了渤海海域。
徐元佐前世也来过渤海,并没有什么感触,此番坐在木质帆船上,才真正意识到环境对科技发展方向的影响力。
同样家门口都有海,华夏轻松点出了水密隔舱,而欧洲那边却死活想不出来。
为何?
渤海作为内海,竟然是海上无风三尺浪,若是有风,动辄就是大风大浪。航船当然首重抗沉性能。地中海那边却是真正的风平浪静,波澜不惊,欧洲人吃饱了撑死才会去考虑抗沉性的问题。
即便是自诩在任何环境下都挺过去的徐元佐,这回都有了严重的晕船反应。
老范本想照顾徐元佐,让船更贴近海岸线航行,却被徐元佐谢绝了。渤海近海多暗沙浅礁,万一搁浅了反倒更加麻烦。
徐元佐如此,其他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还有种沉船的恐慌渐渐弥漫开来。这着实让沈玉君神气了好几天,直到船队靠岸。受不了的人纷纷转道陆路,她才遗憾地另寻鄙视对象。
徐元佐吐得身体发虚,脸上惨白毫无血色,心里却没有失去商人的血性。他趴在床上,叫来同样飘然欲死的梅成功,细细吩咐道:“那些人下船之后。空出来的仓位,一定……要卖掉啊……”
梅成功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勉强出去吩咐了。
沈玉君很快找了过来,没好气道:“你都丢了半条命了,还在乎空仓满仓?”
“要是、让船、空着……我剩下的半条命、也没了……”徐元佐努力撑了起来。
沈玉君哭笑不得。给他塞了两片薄荷:“放嘴里嚼着。”
徐元佐依言做了,也不知道是薄荷真的治晕船,还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舒服多了。他坐起身:“晕船能彻底治好么?”
“习惯就好了。”沈玉君拉了凳子坐徐元佐对面,道:“我小时候刚上船的时候也晕得厉害,后来再大的风浪都无所谓了。”
徐元佐靠在舱壁上,虚弱但是坚强道:“好,那我就熬着。这薄荷还真有用……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沈玉君冷哼一声,起身就走,丢下三个字:“我乐意。”
“……”
徐元佐并没有遭太久的罪。不数日,船队抵达大直沽,前后正好十五天,也不知道老范是真的经验老道,还是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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