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青年,日军强迫她们穿和服、说日语,所以外人还以为她们是日本女子。

……

可是我们中国老百姓年年养的、政府养的兵呢?

平时成天把“民族大业”、“抗日救国”挂在嘴上的舞阳县长禹升联,遇到日本飞机扔炸弹,立刻就跑不见了,临走时还带走了政府的公款,搞得公务员的薪水和死难者的抚恤金都没有办法支付(1948年,禹升联曾经再度担任舞阳县长);同样,成天标榜“救国”、动不动就威胁要“处置汉奸”的民团团总关震亚、尚振华,一见到日本人立马就投降了,当上“绥靖一师”的正副师长,自己先做了汉奸。

所以,当王三官被汉奸带着给一个个日本兵敬酒的时候,他终于放声大哭。

酒桌上的人都以为他是喜极而泣,纷纷开怀狂笑,可是,只有王三官自己清楚,他是为了亡国奴而哭。他哭被打死在炕头的新婚妻子是亡国奴,哭被烧死在家里的金豆、铁豆、土豆是亡国奴,哭被刺刀捅死的罗小扁担是亡国奴,哭在慰安所里受侮辱的说日本话的女学生是亡国奴,哭这个没羞没臊的俞大算盘是亡国奴,更哭自己也成了个亡国奴。

实在是被欺负得太狠了。

被外人被自己人欺负得太狠的中国普通老百姓,终于拿起了枪,来保卫自己的国,来保卫自己的家。

于是,没了“好人王三官”,有了大别山根据地“累死也不丢下一个伤员”的模范管理员“王干劲”……

有了抵抗者潘秀辉

有了抵抗者潘晓

有了抵抗者潘命

有了抵抗者潘让

有了抵抗者蒙老拉

……

他们未必是纯粹的军人,有的甚至干脆不是纯粹的好人,他们只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父兄。他们拿起枪,没有麦克阿瑟的浪漫和对功名的渴望,只是为了和平而战,为了保护我们的子孙不受欺负,我们的姐妹不受凌辱。

在中国最为贫穷危难的时刻,他们做到了。

在北京木樨地的中国人民军事博物馆宽敞的大厅里,经常可以看到一些发色已白,腰板笔直的老人,他们略带迷蒙的目光,常常让我们猜测那背后的故事。

我曾目睹这样一个老人,在留言簿上匆匆挥毫,而后蹒跚而去。

留言簿上墨迹未干的是四个苍劲的大字——“和平万岁”。

我们不喜欢打仗,我们只是为了不受人欺负。

也许,这就是黄晓峰先生这本书的真谛。

写到此处,夜已苍茫,在和平的夜空中,或许可以看到中国老兵们悄然隐去,只留下我们父兄明亮的眼睛,在灿烂的群星之间。

谢谢,和平的守卫者,谢谢,中国老兵

第二章

小时候爱听故事,尤其对打仗的故事感兴趣。那时候左邻右舍的老兵多,有的抗日战争扛过枪,有的解放战争渡过江,有的抗美援朝负过伤,有位同学的父亲还是董存瑞的战友,参加过解放隆化的战斗,于是我们全体小孩一致认为该老头儿错过了大好机会:“真傻,怎么不去帮董存瑞举炸药包?”搞得那同学也十分沮丧,回家责怪老爹没给自己挣面子,却浑没想到如果他爸爸当初真的去抢了董存瑞的光荣,以后就没他们几兄弟什么事了。

小孩子关心打仗,大人们却不大乐意说。即便好不容易开了口,也是才讲了三分钟就把话题从战场转到了学校,“我们解放军打仗靠的是一切行动听指挥,所以你们要听毛主席的话、要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捣蛋……”。哎呀呀!我们只好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埋怨大人不开窍——要是我们打过仗,一定能当战斗英雄,把奖章挂在胸前,见人就讲自己的事迹,那是多么的威风。

那时候我们真的很盼望打仗。成天惦记着解放台湾、消灭帝国主义、把红旗插遍整个地球,即便是牺牲了也不在乎。

离我们学校三十公里远的小山村里有个红军坟。有段时间,我们每逢清明节的时候都要到烈士墓前献花和宣誓,既接受了革命教育,也相当于搞了一次春游。可突然有一年学校就不让去了,原来那坟墓里不仅埋着红军的遗体,还埋着白军的尸首。事隔多年,墓里的骨头混成了一堆,分不清谁是红的谁是白的,弄得上级领导十分难堪。

但这件事情却让我们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原来敌人也是有坟墓的。”以前在电影里看打仗,解放军一端枪,国民党就被放倒了,等到胜利的时候,战场上干干净净,只瞧见成群的俘虏,死人都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闹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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