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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利害,聂小倩明白,她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沉默了一阵之后,美道姑似乎是有意打破这沉重的静默,望了望朱汉民,道:“忆卿,现在你该可以明白怡姨的苦衷了吧!”
朱汉民点了点头,哑声说道:“怡姨,侄儿懂了,可是怡姨那暂时二字……”
美道姑“哦”了一声,说道:“怡姨是要有个时间思考,该怎么告诉你比较妥当!”
朱汉民黯然不语,半响,忽地扬起双眉,道:“怡姨,容叔说,我义父所以坐罪是因为朝廷有人进谗,容叔又说,可能您知道那个人是谁?”
美道姑沉吟了一下,道:“有可能是和坤,只是怡姨不敢肯定!”
朱汉民目中电闪寒芒,道:“怡姨,这话怎么说?”
美道姑道:“和坤是在你义父被害之后得势的,假如有你义父在一天,这个奸佞就永远别想抬头,加之,在你义父被害之前,和坤便一直在御书房里鬼混,有一次皇上还问过我,和坤说小天不忠,问我看法如何……”
朱汉民变色说道:“我义父忠不忠,他比谁都明白。”
美道姑摇头说道:“话虽这么说……唉,伴君如伴虎,你知道,怡姨为什么出家皈依三清,这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朱汉民眉宇间陡现杀机,冷哼一声,道:“这么说来,是和坤那老贼该没有错!”
美道姑道:“怡姨也认为是他,只是没有把握,拿他没办法,再说,他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第一大红人,身兼数职,权势赫赫,谁能扳得倒他?能自保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朱汉民神色怕人地道:“朝廷中固然没人能扳倒他,也没人敢惹他,可是武林中却不乏能扳倒他之人,侄儿就是一个。”
美道姑叹道:“其实谁要能杀了他,未尝不是大清朝廷之福。”
聂小倩面有异容,朱汉民却冷哼说道:“侄儿今夜就进他相府去问问他……”
美道姑道:“忆卿,他不会承认的,”
朱汉民道:“那由不得他,侄儿有办法让他实话实说。”
美道姑说:“为公为私,怡姨都不能阻拦你,只是,忆卿,和相府中戒备之森严,犹甚于当年之神力侯府,不下于大内禁宫,他所养的那些死士,个个都是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可不比一般的护卫。”
朱汉民道:“多谢怡姨提醒,侄儿尚没有把他们放在眼内。”
美道姑淡淡说道:“忆卿,多学学你爹,对敌首忌一个‘骄’字,”
朱汉民一震,满面羞愧,道:“多谢怡姨明教,侄儿下次不敢了。”
美道姑默然片刻,一叹又道:“忆卿,宗人府带着亲军夜围贝勒府的事,怡姨已经知道了,怡姨也知道,你此来绝不会是单为找寻小霞,你容叔跟我都能不在乎己身的后果,可是你要为纪泽夫妇着想,站在怡姨的立场,也不能不劝你早日离开北京!”
朱汉民心头震动,扬眉说道:“是,怡姨,您放心,侄儿不会在北京待太久的。”
美道姑口齿启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说道:“为这种事,当年你义父曾一再告谏皇上,要他别那么排斥汉人,仇视异己,大清朝廷有窃据之实,前明的遗民,自然是仇恨在心,思图报复,这,换了任何人也一样,要他善待汉人,以德化怨,与汉人打成一片,要不然,大清朝廷的这些满族之人将来会死无葬身之地,你义父眼光远大,有独到之处,只可惜皇上他不听逆耳忠言,我恐怕将来有一天真的会死无……”
朱汉民毅然挑眉说道:“怡姨,对您跟容叔,侄儿一直未敢视为异己,有句话,侄儿已向容叔说过了,如今侄儿愿再对您表明,有朝一日侄儿大业幸得成功,只要您们看得起,侄儿保您跟容叔世代承袭爵位,尊荣犹胜于今日!”
美道姑笑得很勉强,还带着点黯然意味:“谢谢你的好意,忆卿,只是,你容叔跟我,却只能心领了,你知道,不管朝廷怎么样,我兄妹生为满族人,死为满族鬼,不能做个不忠、不孝、不义主人。”
朱汉民悚然动容,默然未语。
美道姑淡淡一笑,又道:“其实,这满旗人三字,害苦了我,要不是因为这三字,今日你也要喊我一声娘了,懂么,忆卿?”
朱汉民难掩心中激动,点了点头:“怡姨,在侄儿的心目中,您跟侄儿的生身之母是没有什么两样的。”
美道姑眼眶一红,美目中倏现泪光,笑道:“谢谢你对怡姨好,忆卿,可是我究竟没能伴着你爹,跟他成为夫妻,这一辈子不谈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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