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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哎呀,你懂得真多。”

司机:“说实在话,王总要有我一半慧根,早就开悟了。每回大师教诲王总,我在一旁就着急,有什么难的呢?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但你好像一直过不了女人这关?”

司机眉飞色舞的表情登时暗淡,过了半晌才说话:“我日后非毁在女人手里不可。人生在世,总有一贪,我要不贪图这口,早出家了。”

气氛变得压抑。过了很久,我才想出一句聊天的话,问:“王总说的左彪和韩六是怎么回事?”

司机:“是九十年前弄瞎他爷爷眼睛的人,他一直觉得这俩人还活着。”十四

五天后,司机开宝马去学校接我见王总,在师生间引起不小的震动。

了解我家庭状况的班主任老师在第二天课间时小心地问我:“你父亲又当官了?”我回答:“哪里,是一哥们。”

当天,我走向宝马轿车时,很希望Q能看到这一幕。也许她正站在窗户前向下望?我抬头向上看去,顿觉一阵幸福的晕眩,虽然并没有发现她。

但司机毁了这一切,他殷勤地下车,替我打开车门。他怎么看都不像个高素质的人,我刚被宝马车抬起的身价,又被他的脸给降下去了。

他觉我表情有异,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我:“没什么,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虚荣心……破灭了。”

第五章 真言1(24)

王总包下一个室内羽毛球场,穿件摔跤的褡裢等着我。这是个小羽毛球场,只有八个网,但室高十六米,顶篷有一排天窗,光线瀑布般泻下,颇具气势。

球场上铺了十几平方米的布垫子,以供摔跤。王总露着胸口的肉,皮肤显得很厚,远超一般人类,是犀牛大象的感觉。他豪迈地说:“我这人最喜欢以武会友,年轻的时候我是没有敌手的。你要不要做做准备活动?”

我摇头。他说:“我手黑着呢,把你摔坏了不好,你先压压腿、抻抻腰?”我只好答应。在压腿的时候,他走过来说:“我爷爷要不是给人废了,也是跤坛一代宗师。他把太极拳引进摔跤,提升了摔跤的文化品位。”

我顿感好奇,他注意到我的表情,笑道:“学摔跤先学挨摔,先要练倒地时不摔着后脑勺。摔跤的人都脖子粗,就算是后仰倒下,也能挺住脖子,不让后脑勺着地。这是摔跤最重要的基本功。但我爷爷在摔人之前,先用太极拳的巧劲把别人的脖子震松了……”

王总向站在场边的司机一指:“你来!”

司机快步跑来,王总用手一拍司机的胳膊,司机的脖子就歪了。王总一个绊子把司机后仰摔倒,司机的后脑勺正好枕在王总的脚背上。

王总笑了:“不敢动真的,后脑勺要真摔在地上,行话叫‘打鼓’,一下能把他摔死,就算活着,也是个二傻。”我想:摔跤融入了太极拳,不但没有提高文化品位,反而更狠了。

司机镇定地从地上站起,显然这种演练他不知道经过多少次了。王总看着我,目光中满是爱惜,说:“放心,这绝活我不跟你使,咱就耍点刀勾、闪叉一类的小绊子。”

我:“你那么肯定我是练武的?”王总:“天桥的摔跤手,是卖艺人里格调最高的,因为摔跤早先是专门给皇上看的,只怪孙中山推翻了清朝,才流落到民间。大清善扑营的摔跤手,都有官位,平时担任的是宫廷护卫,要对付那些汉族刺客。嘿嘿,因为有这传统,所以我们认练武术的人,认得可准呢。”

我:“雍正皇帝是被侠女吕四娘刺杀的么?”王总:“别说那么多了,过过手吧!”他伸手向我抓来,我在他肘部一拍,他的脖子便歪了。

他两手护着脑袋,后退五步,脖子的肌肉重新绷紧,叫了声:“嗬!”向我扑来,我在他胸口一拍,他脖子又歪了。

他急忙双手护头,后退七八步。过了半晌,他把手放下,骂道:“你总用绝活,还让人怎么玩!”

司机兴奋地问我:“你是练太极拳的?”我:“不是,但练我这门拳,也能出来太极的手劲。”司机:“什么拳?”我:“一种小步蹭着的拳。”

司机:“那是什么拳?”

王总大叫一声:“我知道!你是国术馆的!噫……你们这路人不是都死绝了么?”

善扑营跤手在民国初年,失掉了皇宫俸禄,不得已在天桥闹市卖艺。虽然下贱了,依然保持善扑营的官僚体系,原本善扑营的三个统领,每月都能在跤手们的卖艺钱里得到抽成。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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