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幸亏科里肌松药用的是罗库溴铵,起效快,要是用维库溴铵得等三至四分钟,但即便是这样,陶化托下颌扣面罩依然弄得十指酸胀,他是用双手托的,然后打机控,暂时还不太会用单手托。

看着易执推药,不由得愤愤不平,老禽兽真爽啊,每天值二线班,只要过来推推药就可以了,上午过来换人去喝水,中午来换人去吃饭,没事情就可以闲逛,无聊了就可以乱逛,有事情就来处理一下……

陶化越想越不平,每个从金字塔底层爬出来的人都有一本堪比资治通鉴的心酸血泪史啊。

当然,这仅是陶化当时的挺肤浅的想法,他会改观的。后话了。

有对比才能有发现,才能看得出优劣,陶化很快就发现易执与师兄的区别,他做错了什么或者做得不太好,做的当时易执都不会说,只在以后似是无意中才提点出来,润物细无声,师兄就不同了,不管有没有人,不管有多少人,照吼不误。

比方今天这台胃癌,因为胃部迷走神经丰富,牵拉刺激以及手术应激什么的再加上病人本身就有二十年的高血压糖尿病病史,导致血压波动非常剧烈,前一分钟收缩压还在170,下一分钟就60了,给了麻黄碱不到三十秒钟,血压又蹦到170,心率也快至130,报警器就没消停过,一直响,陶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例,手忙脚乱头晕脑胀,易执回来了。

其实易执出去也不过才十分钟,但就这十分钟内,血压已波浪滔天了几个来回,易执看了看监护仪,又看了看正在进行的手术,把吸入开小,丙泊酚与瑞芬太尼各自减量。

陶化冷眼扫了扫,不屑,切,不也跟我一样么,耍来耍去也就这几手。

但半个小时后,陶化收了轻鄙的心,在易执来后的半个小时里,在陶化亲手记录的麻醉记录单上,血压如晴空万里风平浪静的海,波动幅度基本可以忽略。

陶化记得师兄说过,在技能上,真正的麻醉高手不是你硬膜外打得多漂亮,插管多完美,而是看术中管理。随便打个比方,如果谁能将一台胃癌手术的血压控制得平稳,那就是高手。

等式1:胃癌术中血压控制平稳的人=高手。

等式2:胃癌术中血压控制平稳的人=老禽兽

由以上两个等式可得:高手=老禽兽?

他想起院长说过老禽兽在学术上的成就,每年两三篇SCI,那这样算下来,仅仅医院奖金就几十万了。他还记起他初来科里时,某些羡慕嫉妒恨外加鄙视的眼神。

关于后一种眼神,他一直都明白,但是前一种眼神,他一直不明白,直到今天。

他居然是易主任的学生!他居然是易主任的学生?

第一句是羡慕嫉妒恨的直接宾语是陶化;第二句,鄙视的直宾依然是他陶化。

呸,当他稀罕,陶化恨恨地掰开安瓿,不慎被玻璃碎片刺破了大拇指,划了个一厘米长的大口子,血流如水,靠,不至于,老天至于这么偏袒老禽兽么,连暗骂都不让他骂?

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张无菌敷料,“下次小心点,掰安瓿的时候记得戴手套。”

陶化扭头看了易执一眼,接过来,草草敷上,继续抽药,易执道,“你去喝口水吧,药回头再抽,现在也不急。”

趁着喝水放风时间,陶化去逛了趟师兄的台子,是台绿色通道,车祸伤脑出血患者。陶化一进去,师兄就扑过来抱住陶化大哭,这什么病人嘛,分别输了4个单位的红细胞悬浮液和血 浆,血压还是上不来,估计有不仅仅是脑出血,准备剖腹探查,到现在麻黄碱,多巴胺,间羟胺全上了,血压才堪堪维持在100左右,师兄哭诉,可真把我折腾坏了,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让易老师来看吧。

陶化刚要假模假样地安抚他,师兄立马跳开,别碰我。

师兄有洁癖,手套戴了两层,最里面一层薄膜手套,外面橡胶手套,手机也用薄膜手套包着,每天给手机消毒,洗手洗三遍,他这是明显在嫌弃陶化手不干净,陶化懒得理他,道,操,他居然真能将胃癌患者血压控制得平稳。

师兄道,因为熟知整个手术流程,虽然咱们麻醉不需要知道怎么做手术,但是易主任知道所有步骤,所以能提前处理,血压波动太大对内脏损伤重,其中一个因素就是灌注问题。

陶化瞠目结舌,难怪易执动不动就站起来看一下进行中的手术,想他上麻醉,除了抽药给药会站起来之外,基本上是坐着的,要么记单子,要么抬头看监护仪,血压高了就给药,血压低了先减药量,呼末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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