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页)
卖部卖的芬达罐装汽水,不该和关宏星一起吃路边摊烧烤,更不该陪同关宏星参加选秀比赛。
如果没有那些不该,关宏星现在就会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跟他说笑、嬉闹,跟他相亲相爱。
现实却是,他不能挽回关宏星逝去的生命,不能再和关宏星恩爱。
他压抑哀痛情绪,为悲悼关宏星的逝世,他勉强参加七进六的比赛——因为关宏星的意外离世,参赛的八位选手变成了七位,比赛也由此减少一轮。
他无心继续比赛,他带着躯壳和悲怆的感情站上舞台,是否具有竞赛精神,是否尊重观众、竞争对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最后一次出场,他此次的赛程将止步于此。
他唱许嵩的《清明雨上》时,因情感的波涛汹涌而声音哽咽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变调的声音,更控制不住如洪流奔泻的心痛,他没法唱完整首歌,他竟然在大庭广众的注视下垂泪了。
主持人上台来打圆场,帮他向现场录制节目的工作人员、观众解释,说他是因为好朋友意外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他的情绪还没恢复过来;还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劝他宣泄完悲伤的情绪之后,望他节哀顺变。
主持人用语言安抚观众,用揽住谷碧泉肩头的动作来安慰他。
可是,悲痛至极到无言无力的切肤、裂心之伤,如何仅凭局外人的安慰就愈合得了?
谷碧泉稳定住濒临崩溃边缘的悲戚情绪,略表歉意地向台下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深鞠躬,步履匆忙地下台退场。
他不在乎观众评价他不专业、任性、不负责任、感情用事、不能承压、脆弱不堪、半途而废,赛场上的发挥失常使他获得了预料之中的结果——淘汰。
他错失了继续走下去的机会,但这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的梦想,并不在这条流行音乐的轨道上,因此,他不必坚持,甚至于连尽力而为都不必。
他根本不在乎赛果,也根本不在乎能否走到最后,没有关宏星的参与和陪伴,全力以赴的比赛变得毫无意义。
这场选秀比赛的历练,的确是属于他们共同的难忘经历,却一点不美好。
升空没多久的爱情,像横扫夜空的彗星,陨落得太快。
是天妒英才吧。
谷碧泉回想起他向关宏星表白时,关宏星曾说过“如果要撤,我要撤在你前头”的话,不幸被他言中,关宏星不是撤在他前头,而是死在了他前头。
失去关宏星的谷碧泉成了孤独的演奏者、沉默如金的独行侠。
他单独练曲的时候,把锁呐名曲《百鸟朝凤》的欢鸣气氛,二胡名曲《二泉映月》的祥和基调,愣是统统吹成了比飞来横祸的灭门惨案更悲哀的哀乐。
但这还不足以宣达他的沉痛心情,倒是他亲自改编的洞箫版《半城烟沙》,最能贴合他历经的这半辈子空前绝后的哀戚。
他在雾霾加冻雨的心境中,不知疲倦、单曲循环地吹着这首忧伤至骨髓末端,并浸染至灵魂最细小一块碎片的歌曲,吹得他气虚手抖、泪流不止。
他大概能成为一名技艺登峰造极的吹奏者,却不能成为像关宏星那样才华诡奇的作曲者。
关宏星,如果我觉得你属于这个浮华难安又万马齐喑的时代,属于这个花团锦簇又乌烟瘴气的世界,你是不是就不会早逝?不会舍我而去?
关宏星,你知道吗?
你死以后,我的爱情走失了,我的笑容消失了。
是你带走了我的快乐和幸福吗?
无人答复的静音,漫无期限的痛楚。
我情愿是,我只想自己的幸福与你紧密相连。
我还没爱够你,你更没甩我,你凭什么死?!
可他只能在心里质问。
作者有话要说:
☆、积淀心瘾
关宏星痛苦万状猝死的那个夏季,谷碧泉度日如年。他的人生好似提早进入青郁凋残的秋季。
秋天来临又终结。
往昔的热闹已被死寂歼灭。
关宏星的父母不愿再受丧子之痛的折磨,害怕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他们不想余生都被儿子辞世的忧郁愁绪桎梏,想过回正常生活,想以更积极的心态去过好往后的生活。他们选择封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创痛。
他们四处联系有购房意愿的买家、房产中介,以一个当时来说还算过得去的价格急匆匆卖掉别墅,在冬至节气那一天搬去别处。
谷碧泉向他们索要了关宏星从小弹到大的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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